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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小散仙之劫兆22——飞仙劫,逍遥小散仙之劫兆22——飞仙劫,劫数难逃,仙途挑战!

更新:2025-09-09 00:44:38 分类:武侠小说 作者:夫妻书吧 阅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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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大海上,一条通体晶莹的奇异飞龙穿云出雾破空而掠,时隐时现形影若幻,瞬息便是万千丈。

小玄乘水晶龙御风驰电掣般望西北而驰,初时还需挥杖操控,待到后来,按龙九公主所授之法施行,渐能以心驾驭,高低疾徐随念自如。

他在车上这瞧瞧那摸摸,心中万般惬意,忖道:“这水晶龙御如此神速,真可以同师父的云水车一竞高下了!”

不过小半个时辰,底下开始出现山丘河流城镇田陌,却是回到了陆地,上下参照,愈感疾捷非凡。

小玄心念交递,人龙如一地恣意驰掠,瘾头尚未过足,已见玉京在望。

“从玉京到云洲有千余里,然后从云洲出海再到黑焰岛,又约五、六千里,鹿蜀车拼到尽,最多不过日行千余里,那么起码还需三、五日,我老丈人一家才能回到玉京。”他心中默默计算,旋而叹道:“而我有了这水晶龙御,不过半个时辰就行万余里,反倒比他们先赶回来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迷楼上空。

一队正在巡逻的凤翎卫忽感高处光影一晃,纷纷抬头,赫然望见有条晶莹的龙状物事钻出云来,为首将官厉喝一声,催动胯下的机关大鸟,率队疾掩过去,岂知尚未赶到,便见那物有如冰雪融化,竟然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凭空消失了,一时人人诧讶个个惊疑,搭着弓箭面面相觑。

太华轩后园。

小玄神不知鬼不觉地现身竹林中,神闲气定地将化做透明状的水晶龙御收入驭龙宝杖,再放进如意囊内,静听了会周围动静,方一步步顺小径走出来。

“师父命黎姑姑与红叶每隔三、五日到雍怡宫看我,这些时日见不着我,定然要急坏了,需得立即去跟她们碰个面!”小玄心忖。

眼见就要行出竹林,忽闻后边传来串银铃似的清脆笑声,小玄心中一动,转过身去。

“小玄!”夭夭惊喜叫道,丢下手中花篮,飞似地朝他奔来,后边还跟着个颈戴花环一蹦一跳的大宝。

小玄含笑张臂,将投向怀抱的小妖精稳稳接住,举高高,再抱住。

“小玄怎么好久好久都没回来呀?”夭夭轻哽道,纤柔的双臂紧紧地环搂着男儿的腰,跟以前久居瓶中的时候不同,看着云卷云舒花开花谢,她已经有了些许时日的概念,更懂得了思念的滋味。

“我出去办事了。”小玄柔声道,见女孩眼眶微红,心中不觉一疼。

“我……我好想小玄,大宝天天都陪着夭夭,可是夭夭还是很想小玄。”夭夭道,忽忍不住,一颗晶莹泪珠从眼角涌了出来,顺着柔美的俏颊往下滑。

“不哭不哭。”小玄抱紧她,轻轻拍背,但觉怀里的娇躯在阵阵细颤,心中毅然拿定了主意,温柔道:“不哭啦,你和大宝跟我走,我们现在就搬家,以后都要在一起。”

“搬去哪里呀?”夭夭欢喜道,“所有东西都要搬吗?”

“搬,全都带走。”小玄应,“去一个很大很漂亮的地方。”

“那……”夭夭似乎有点依依不舍,“这里的家就不要了吗?”

“当然要。”小玄道,他顺着小径看出去,遥望着园心那株莹莹生辉宛若明玉的采华神木,道:“等过阵子,我们还要回来的。”

仪真宫。

“小玄!”红叶失声叫道,从蒲团上跃起,飞步直奔到他跟前,这才急急刹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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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姑姑。”小玄先朝阁中打坐的黎姑姑躬身行礼,方对红叶含笑唤道:“红叶姐。”

“这些天你可怎么了?”红叶急道:“我去过雍怡宫两趟,都没能见着你!”

“把门关了。”黎姑姑低声道。

红叶转去把阁门闭上,急又接道:“皇后托词说你身子不适,怎么都不肯让我见你,恼得我险些要跟她撕破脸皮,若非黎姑姑说事关重大,一切待娘娘回来再做定夺,我便与她拚了!”

“还好还好!这一走真是险些坏事!也真够皇后为难的……”小玄心忖,见红叶为自己如此着急,歉意道:“是我悄悄出宫办事去了。”

黎姑姑先让小玄坐下,方问:“你这趟出去,皇后知不知道?”

小玄道:“事情甚是紧急,也怕遭到阻拦,因此走的时候没有告诉她。”

黎姑姑微蹙了下眉,心知此子身上牵扯许着多重大秘密,依武翩跹吩咐,有些是自己不能知道的,便没往下问。

“哎呀!你怎么连我们都不告诉一声!害得我……害得我们在这里干着急!”红叶瞪眼道,还要再念叨,黎姑姑轻声喝止:“红叶!”

红叶这才没再吭声。

“红叶姐,是我没考虑周全。”小玄道,朝她正正经经地叩了个首,问:“娘娘去哪里了?”

“娘娘有事,要往凤麟洲走一趟,至今未回。”红叶道。

“凤麟洲?师父莫非是为我找肥遗去了?”小玄心中一动,凝眉道:“如此说来,已经走好些天了?娘娘伤势未愈,这许久未归,不会……不会有什么闪失吧?”

“这倒无需担心,毕竟凤麟洲地处天外海,距此甚是遥远,娘娘走之前说过,这一趟事情不易,来回恐需半月以上。”黎姑姑道。

小玄心中越来越肯定武翩跹此去是为了自己,不禁暗暗感激。

“小玄,你在不在迷楼,事关重大,往后再遇见这样的事,你切记与我们说一声,即便是使人过来传个讯也好。”黎姑姑道。

小玄连声应是。

“娘娘不是告诉你了。”黎姑姑压低声,道:“阎公公是自己人,往后你若有不便,尽可由他传话。回头我再与他交些底,让他全力接应你。”

小玄心中一松,道:“如此甚好,有他接应,往后行事,可就方便多了。”

“小玄,迷楼危局未解,即便是皇后,恐亦独力难支,你需得立刻回雍怡宫去,以免生出乱子。”黎姑姑道。

小玄应了,迟疑须臾,忽问:“黎姑姑,你可知道,有什么药石可医伤重不治返老还寿的?”

“这个可多了。”黎姑姑道,“许多仙门道派、诸方妙境都有自家的灵丹妙药,俱能起死人肉白骨,便是我们太华轩的药阁之中,相类者七、八种也是有的。”

小玄心忖老丈人用了回天灯及千珍守元露都医治不好,绝非寻常可救,只好问道:“姑姑可曾听闻过有根叫做‘岁月’的邪杖?”

“那令人‘光阴似箭、倏忽老去’的岁月杖么?传为巫帝之宝,因极恶绝,甚是罕用。”黎姑姑倒吸了口气。

“如果是被那邪杖所伤,又该如何医治?可有药石能救?”小玄问。

“小玄,你为何要问这个?”黎姑姑讶问,红叶更是一脸紧张,连朝他身上上下打量。

“只是听人说过,想起来便顺道问问。”小玄含糊道。

“如果是被岁月所伤,那便难了,亿万年来,从未听过有谁能把人从那根魔杖下救回来。”黎姑姑道。

“连丁点法子都没有?”小玄心头发凉。

“如果非得想出什么法子……”黎姑姑思索道,“或有三条路子可权且一试。”

“哪三条路子?”小玄急问。

“其一,天界有个蟠桃园,乃天地一十九灵脉之一,其内有仙桃三千六百株,乃瑶池金母亲自栽培,人吃了可霞举飞升成仙了道,其中更有一千二百株,为紫纹缃核,九千年一熟,据传吃了便能与日月同庚天地齐寿。若是采得,或可试一试能否化解那岁月之厄。”黎姑姑道。

“这个可真难了,莫说我没去过天界,便是寻着,那蟠桃园也必定有许多天兵神将把守,如何能得?况且天庭本就因为先天太玄要捉我,若是去了,岂非自投罗网……”小玄悄忖,遂问:“其它两条路子是什么?”

“其二,太乙玄门与世同君镇元子在万寿山有座五庄观,亦为天地一十九灵脉之一,观中有绝世异宝,既名“草还丹”,又名“人参果”,乃是混沌初分,鸿濛始判,天地未开之际所产成之灵根……”黎姑姑道。

“这说的是我太师伯的人参果!”小玄心中一跳。

“那人参果,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需三千年才得熟,每轮只结三十个果子,形似三朝未满的小孩,人若有缘,得那果子闻了一闻,就能多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可增寿四万七千年,诸般神妙,可与王母娘娘的蟠桃争奇,若得一颗,或可有救。”黎姑姑接道。

“人参果乃罕世至宝,何等珍贵,听闻得赠者,都是大罗太乙的真圣,我纵未被逐出门墙,想求得一枚,也是几无可能,况且我连太师伯一面都未曾见过,他老家人纵是心慈,又如何肯给我……再说我若去相求,太师伯会不会把我拿去凤凰崖交给太师父?”小玄心中甚是绝望,又求最后一策:“黎姑姑,第三条路子又是什么?”

“南无观世音菩萨有甘露水,据说曾与道祖打赌,用甘露将放入八卦炼丹炉炙烤得焦枯的杨柳枝浸泡一昼夜,复得青枝绿叶,完好如初;又曾将被孙大圣推倒的人参果树救活,玄妙绝伦,若能求得,或许也有望一救岁月之厄。”黎姑姑道。

小玄眼前一亮,心忖自己在南海与观音菩萨曾遇一面,虽算不得啥,但观音菩萨从来就是救苦救难慈悲天下的,待到万不得已,自己便厚着脸去南海求上一滴甘露水,纵然渺茫,倒也是一丝希望。

“纵然难,但终须想出个办法,救回我老丈人,否则水儿、雪妃定要伤心极了!”他心念百转,又思道:“万一菩萨不肯相赐,逼急了,我便学东方朔孙大圣也偷一回王母娘娘的桃子去!”小玄暗下决心。

黎姑姑与红叶见他神色不定,对视一眼,黎姑姑道:“小玄,你不是有什么为难之事没告诉我们吧?”

“没有没有。”小玄起身告辞,“你们放心,我这就回雍怡宫去见皇后,定把局面稳住。”

“迷楼潜流暗涌,除了潜伏着许多晁紫阁的爪牙,还隐匿着不少来路不明的人,目下还奈何不了他们,一切务须留神。”黎姑姑细细嘱咐,亲同红叶将小玄送出阁外,直到宫门之前方才伫足。

小玄从仪真宫出来,想到皇后这些天来多半要急坏了,心中有些不忍,此时气恼已去了大半,忖:“我还是尽快回去,免得那婆娘招架不住,急起来乱了阵脚,坏我师父的大事!”又想那婆娘如再耍泼撒野,我男子汉大丈夫能伸能屈,让让她又有何妨!

他施展身法,一路躲避巡哨禁卫,很快便到了雍怡宫,此时天气依然炎热,料想皇后多半在水帘香榭,遂自后园潜入,寻思除了皇后与簪、珰、镯、璧四个贴身大丫鬟外,余者皆不可示以真面目,便将七绝覆从兜元锦中取出,戴在脸上,这才从阁角转出,踏上石桥,大摇大摆地走到香榭,掀帘而入。

“皇上?”有人低呼一声。

小玄望去,榭中几个大小宫娥一齐跪下,为首两个正是镯儿与璧儿,却没有看见皇后,遂问:“娘娘呢?”

“婢子这就去请娘娘!”镯儿道,立时起身,朝譬儿打了个眼色,迈开足儿飞一般地奔出榭去。

璧儿也急忙起身,奔到小玄身边,竟用手儿轻轻拈住袍角,仿佛害怕他跑掉一般。

小玄微微一笑,安安稳稳地负手站着。

“你们都外边候着。”璧儿吩咐,旁边几个宫娥应了,纷纷退出香榭。

“好大胆子,竟敢扯拽朕的衣服!”小玄笑喝。

“婢子不敢!”璧儿这才松了手,俏脸晕红,却无多少惊惶,原来是服侍了这新皇帝已有些日子,知道他与从前的旧天子截然不同,非但从不逞凶行恶,连对下人都甚是和蔼可亲。

“天气这么热,娘娘怎么不在这里?”小玄道,从如意囊中取出青瓷瓶儿,里边插着支水灵灵的独蕾桃枝,郑重其事地摆在一张近窗的桌子上。

“娘娘怕皇上突然回来碰不上,这些天一直都守在正屋那边呢。”璧儿轻声道,微诧地望了瓷瓶与桃枝两眼,却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竟能让皇帝如此宝贝。

小玄微微一怔,又听璧儿道:“皇上好狠心,这么些天都不回来,急得娘娘日夜叹气,茶饭不思哩。”

小玄听在耳里,心底越发不忍,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转言问道:“这些天可有什么事情?”

“听邓公公说,连日来都有大臣求见皇上,还有各宫各苑也要过来向圣上请安,娘娘好生无奈,日夜发愁,连觉都睡不安稳。”璧儿应道。

“知道愁了吧,瞧你以后还敢不敢气我!”小玄心里道,又忖:“皇后说晁紫阁沉溺酒色方术,久不下迷楼,政事长年交与几位重臣打理,除非发生紧急大事,他们才会上迷楼觐见。这连日都有大臣求见,不会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吧?”

正思间,忽感光亮一晃,帘子挑起,数人从外匆匆而入,小玄望去,为首之人姿容妍艳目含威仪,身着一件大袖宽领金霞彩鸾薄罗纱,挺着耸翘如峰的酥胸傲然行来,正是皇后扈云倾,后边跟着簪、珰、镯三个贴身婢儿。

璧儿曲膝行礼,小玄从椅子上起身。

“哎呀,让本宫瞧瞧是哪个来了?”皇后提着声娇滴道。

小玄陪着脸露出个微笑,见她语气果然不善,打定主意忍着就是。

“啧啧啧,原来是万岁驾临呐,臣妾有失迎迓,万乞恕罪!”皇后道。

“皇后近来可好?”小玄忙道,听她语调阴阳怪气,不觉心底有些发毛。

“谢陛下挂念,臣妾好得很。”皇后道,话锋一转:“不过,那日可不是说好了么,只要出了雍怡宫的门,往后就别再进来了是么?”

“那日是我唐突了……”小玄低下声道。

“男子汉,大丈夫,须当言出如山呀!”皇后打断道。

小玄笑容僵住。

“陛下乃真龙天子九五至尊,是不是更该一言九鼎呐?”皇后轻声道,一双湛然有神的凤目逼视着他。

小玄原本有心要忍她几句奚落,但听了这话,任谁都吞咽不下,况且他从来心气极高,面色一沉,朝外就走。

“既然有种把本宫的话当做耳边风,那就莫要回来呀!本宫还以为尊驾有多英雄!多好汉呢!”皇后冷冷道,依然唇枪舌剑锋锐无比。

小玄脸色铁青,加快了脚步。

“你又要去哪?”皇后喝道,高挺酥胸张臂拦住,一脸傲慢的挑衅。

小玄一声不吭,从她身侧穿过。

“刚刚才回来,还要耍脾气么!”皇后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

小玄拂袖甩开,疾步走向门帘。

“你给我站住!”皇后厉喝。

小玄不理不睬,头都没回。

“混蛋!”皇后怒骂,追转过身一把将他抱住。

小玄抬臂去挣,发觉妇人抱得极紧,沉声道:“放手!”

“就不放!”皇后仍旧死死搂抱。

小玄迈步又行。

皇后双臂却依然紧搂不放,站立不住,整个人都给男儿挂在身上拖着走,慌着旁边四个丫鬟纷纷上来帮忙,这个抱臂膀,那个缠腰杆,还有攀脖子扯衣袍的,全然没了体统,口中乱嘈嘈叫道:“皇上留步!”

“陛下莫走!”

“万岁爷好狠心!这才回来,便又要丢下娘娘!”

“搞什么,算我回来错了,都给我放手!”小玄恼火喝道,纠缠间脚下一紧,不知踏到了谁的裙子,花团锦簇中没敢施展功夫,站立不稳六人一齐摔倒在地。

皇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小玄忙看左右,这婆娘明明跌在自己身上,好像没压着撞着她哪里呀?

“你就不能让人数落几句出口气儿呀!”皇后泪挂香腮,嘶声喊道:“知不知道这些日子人家怎么过的吗!担了多少委曲受了多少罪!你拍拍屁股走了,整一个烂摊子都要一个妇人来应付,知道人家如何担心受怕的吗!”

四个小丫鬟也都跟着嘤嘤地哭,都说娘娘日夜思念,不知为皇上掉了多少眼泪,万岁爷却如此狠心……

小玄目瞪口呆,叹声对皇后道:“我也知道你为难,这不赶回来了嘛,谁知你又……又不依不饶的……”

皇后泪眼汪汪地哭道:“你一走就走了这许多天这臣子要觐见那妃子要请安一个个都盯着雍怡宫跟我要人你说说这些人哪个是好对付的晁紫阁的一帮爪牙还时时在旁窥伺对了还有还有你仪真宫那边也是死活要见着人一副生怕我把你吃了的模样奴奴成日家忧心如焚吃不下睡不着熬了一日又一日说你几句怎么了才回来又发脾气又发脾气你说你的心什么做的怎就这般狠这般硬!”

妇人话如连珠,小玄根本没能听清多少,心中却渐渐软了,手掌轻抚美人云发,没再吱声。

“奴奴恨死你啦!”皇后泪流满面,粉拳在他胸口轻捶了几下,倏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咝!”小玄痛叫一声,有心让女人消消气儿,装模作样地叫道:“痛痛!好痛!别咬啦,再不松口就断气啦!”

“就咬死你!”皇后只不松口,含混着恨恨道。

四个丫鬟急忙一同求道:“娘娘饶了吧,皇上好不容易才回来的,该当欢欢喜喜才是!”

皇后这才松了贝齿,娇靥贴在他胸口上,抽着气儿接着掉眼泪。

小玄瞧得心疼,轻轻拍她背心,柔声哄道:“不哭啦不哭啦,没事了,朕这一回来,就是天塌了也要帮你顶着!”

皇后哽咽道:“吹法螺!你有多少本事奴家还不知道么?”

小玄昂然道:“本事固不高,勇猛却无穷,但为佳人故!性命亦可抛!哪个不服,只管来战!”

“好厚的脸皮,还自卖自夸了!”皇后娇嗔。

小玄嘿嘿一笑,脸上微微发烫。

“不过,这等霸道的话儿,才像是个九五之尊说的!”皇后长起身勾揽住男儿的脖子,一双尚噙着泪颗的妙目于极近处凝视着他。

小玄有些不好意思。

“奴奴就爱你这憨模样!”皇后微喘道,突然当着四个丫环的面就吻上了他的唇。

小玄张臂抱住,只觉皇后在唇上渴吮蛮啄,蓦又撬唇而入,舌儿游鱼般在口中勾惹撩拨,心中一热,捧抱住她云发,反将舌头顶了回去,钻入美人口中拨寻搜刮,皇后香舌又绞又卷,热情似火地黏缠迎往。

四个俏婢见主子和好,心中欢喜,也不起身,皆笑吟吟地旁边瞧着。

小玄突觉一只手儿钻到了底下,隔着裤裆捉住了玉茎,里握着棒头一阵揉搓,抬眼望去,见皇后娇靥透晕,一双妙目水淋淋地望着自己,不由怦怦心跳。

四个丫鬟察觉,皆自晕了脸儿,因之前纠缠着皇帝膀子袖子,这时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底下那只手儿刁巧无比,不过几下捏拿,便已令得小玄勃然而起。

皇后鼻息火烫,忽然扒解男儿腰带衣袍。

小玄有些手足无措,这才刚刚回来,又是大白天,而且旁边的人有点多。

皇后急急起身,自掀了纱裙撩起小衣,一屁股骑到男儿身上,才跨腿到上方,一注腻滑的浆液已垂了下来,温润地浇淋在勃翘如柱的铁杵上。

小玄掠了眼左右,见四个俏丫鬟皆俱晕着脸,虽然平日与皇后欢好时都是她们在旁侍候,但大多数时候只有单独一人,像今次这般四个齐聚好像还是头一遭。

皇后却根本没有理会,蹙着蛾眉咬唇坐下,一声不吭便发狠套弄起来,如驰原野马般上下颠抛。

小玄高高地撩起她的裙摆,大截滑雪雪腴嫩嫩的下身露了出来,柔美的线条滑过圆润的蛇腰,在粉胯处极度夸张地膨胀,勾勒出浑圆耸翘的大白屁股,再与两条同样腴腻的玉腿完美连结,让人简直无法移开目光。

上方的美艳皇后炽烈似火,她饥渴地上下颠耸里套,浑若无我。这些时日来的种种忧急烦愁全都在此刻得到释放,甘之如饴酣畅淋漓的快美让她在心中祈求别只是瞬间。

“奴奴要你!奴奴好想你!”皇后颤颤娇哼,只一味全无章法地急沉猛蹲,两只透着淡淡青络的肥美玉乳在男儿上方颤颤甩晃,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玄忽然发觉自己也挺想她的,情欲炽燃,猛地半撑起身,手攫美人玉乳,张口刁住那峰际的玛瑙赤珠,时左时右地轮翻吸吮。

“小坏蛋!你这样……你这样……奴奴很快就……就……”皇后迷迷糊糊地哼,花房阵阵收缩,突浮的痒筋紧紧地抓勒男人的刚硬狠狠研磨。

“小淫妇,就怎样?”小玄沉喝,突尔一个翻身,反将美人转压在下,大刀阔斧地强挞怒伐。

“淫妇先丢一遭,淫妇今天要来很多回!”皇后缩着肩腻哼,美目朦胧,已有些瞧不清上方男儿的面容,凝着身又受了几枪,倏一个哆嗦,腴美的娇躯打摆子似地抖。

“这么快!”小玄微愕,猛觉美人内里乍然箍束,尚未回神,龟头已给花心咬住,一股股微麻的花浆兜头泼来,刹那间已里满茎根,杵围乍然暴涨,现出玄阳盘龙真容来。

皇后朱唇张启丁香半吐,身子痉挛般拧扭,身上已是一层细汗,润得肤如油浸腻胜脂膏。

小玄盯着瞧着,只觉娇媚入骨,悄以九鼎还丹诀锁牢精关,迎着美人的酥浆,继续长击深突。

皇后魂销魄化,双臂却死死搂抱着男儿的脖子,丝毫没有要他停缓的思意。

两个如胶似漆几无顿滞,小玄性动愈狂,竟然就在四婢面前大剥美人衣裳,顷刻间皇后已给剥得一丝不挂,只余脚上一双瘦伶伶的黄缎软底绣履。

此时方近中午,明媚阳光映得榭中一片明亮,地上铺满张张冰簟,泛起的青白柔光与阳光洒抹在丝缕不挂的皇后身上,把她那原本就如酥似雪的娇躯映得明玉一般,柔美圆润剔透无瑕。

小玄瞧得浑身烧热茎勃如柱,铁枪挥舞抽拽如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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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面具摘啦!”皇后哼叫道。

“你不是一直要我戴着么?”小玄微微一怔。

“这会又没外人!”

“原来你不喜欢这张面具?”

“讨厌极了!这东西瞧着就恶心!”

小玄摘下七邪覆,收入兜元锦袖内。

皇后长吁了口气,一双美目痴痴地凝视着他,粉臂抬起,剥葱似的玉指顺着男儿的墨眉轻轻描画。

小玄也在瞧她,忽觉眼前的花容可人之极。

旁边的四个小婢心头乱跳,也都偷偷地跟着皇后贪婪地盯着他看,她们常在帐中侍候,均已见过这假皇帝的真面目,暗底下早已是心迷神摇了。

“哎,老天爷怎就肯给我送来你这妙人儿!”皇后娇叹,另一臂忽也攀起,妖妖媚媚地勾住男儿脖子,仰起雪颈在他喉关送上一记火辣辣的香吻,然后又吸又吮,状如魑魅噬人。

小玄虎躯倏起,两手压住妇人腰胯,棒头上挑,朝天斜斜挑刺,三两下后,已寻着花径上方的痒筋,然后结结实实地一杵杵往那片微浮的肉壁送去……

皇后目瞪口呆,挨没二三十抽,便已酸涩得就要标出尿儿来,后面那最渴望男人侵袭的地方越发虚痒,忽地迭声哼叫:“要后面!插那里,插后边!奴奴那里想要!”

小玄早已深晓其好,双手往她腿弯一叉,将两条玉腿高高推起,再对折压落,直至迫到一个惊人的角度,将两只饱圆耸硕的翘乳压得变了形状,这才从花房中拔出润如油浸的铁杵,顶住了那张歙不休的小巧菊心。

“快!”皇后娇喘着哼,声音腻得叫人骨头发酥。

小玄徐徐用力,周围又软又弹的臀肉便一齐挨了过来,随着龟头的挤入紧紧地围里住了火热的茎身。

“快呀!奴奴要狠狠的!”皇后不住催促,玉蛤津流液滑,一注注垂淌插在菊心的赤杵之上。

小玄腰杆骤沉,一突而没。

皇后娇喊一声,满脸的销魂与满足,如云墨发铺洒在浅碧色的冰簟上,润润朱唇张翕不住,淫糜得有如从山里偷溜出来吸人阳气的妖精。

小玄通体绷凝,出入间只觉与蜜穴截然不同,一入其内便感紧窄如箍,刮擦起来却是滑腻胜脂,杵杵催人欲溃。拔退之时,却因肛蕾极紧,牢牢地抓着玉茎不放,但一用力,便是脂翻艳吐,入目勾人极绝。

他走后道极少,还以为人人如此,殊不知这奇妇人与众不同,后庭格外的肥厚油润,竟比前边的花房更加美妙。

皇后稍略抬眼,便可望见近在咫尺逞凶纵狂的盘龙赤杵,瞧得魄动魂迷,双颊有如霞蒸霓染,一张花容在两条美腿间愈发冶艳可人。

小玄低头望落,只觉美人姿极淫靡,想着她人前时那端庄优雅的高贵模样,心底如炽似焚,腰臀发力,已现真容的巨杵拼根杀入,记记力沉如槌,疾若流星。

“好人儿,别……别只一个地方,会一下子又……又……”皇后凝着娇躯媚眼如丝地哼。

小玄汗滴美人乳,一下下结结实实地耕犁身底的肥美沃土,哪里不知她的口是心非,偏把龟头频频深入,连连去戳那已微微变硬的肥美肠头。

不过数十枪,果听皇后娇娇颤叫起来,雪腹一阵抽搐,竟是又丢了身子,肛内花膏吐出,厚厚地里住龟头,玉蛤则是花浆滚滚,贴着男儿全都排在两人毛发之上。

小玄见她娇弱难胜,反倒愈战愈勇,不知是不是经过了千镜岛上的打熬磨炼,九鼎还丹诀不催自发,盘龙宝杵依然挺拔如前。

皇后湿发黏额花底狼藉,连丢了两回,却仍如饥似渴,竟把男儿再度推倒,从簟上软软爬起,又夺回了先前的旧姿骑到他身上蹲坐套弄,只是这趟周身乏力,娇态百呈。

两人颠鸾倒凤浓云密雨,旁边的四个俏婢瞧在眼里,见皇后比往时大不同,丢得花开花谢死去活来,却依然兴不可遏,均自暗猜这男欢女爱好到底是个什么滋味?那女人丢身子又是怎个销魂?

因皇后平日里管束极严,四婢都还是处子,胡思乱想间春心拱动,花底嫩窍越发痒得出奇,一个个俏颜粉蒸目似滴水,小衣里津流蜜注,早已混湿得粘做一团,皆忍不住夹着两腿悄自研磨,聊慰渴念。

小玄眼角乜见,抬眼看去,见四婢眼勾勾盯着自己与皇后的交接处,这个鬓凝细汗,那个腮蒸红潮,这个菱唇紧咬,那个娇喘吁吁,别有一种嫩娇青涩,不觉多瞧了几眼。

皇后心神尽锁在他身上,掠了一眼,忽道:“你在瞧什么?”

小玄一惊,赶忙把眼睛转回她脸上。

皇后又朝四婢骂道:“几个小蹄子拿眼睛勾谁呢!”

四婢大惊,纷纷低下头去。

皇后淫心正炽,欲添新趣,亦为更动男儿之兴,美目滴溜溜一转,忽叫:“皇上既然要瞧,你们就把小奶子都掏出来,让他瞧个痛快!”

四婢又惊又羞,面面相觑。

“没听见么,全都给本宫把衣裳脱了!”皇后喝道。

四婢不敢拖延,心底也有那丝丝的莫明渴意,一个个垂首低脸慢慢地脱衣解带。

“别,不要啊!”小玄慌道。

“假惺惺,奴奴知道你想看!”皇后哼道,又催四婢:“磨蹭什么,都把肚兜儿摘了!”

四婢这才反手背后,解了系带,捂着胸遮遮掩掩地把肚兜拿下。

皇后再喝:“你们心里边不是早就盼着邀恩讨宠么,把手拿开!”

“奴婢哪敢……”

“婢子万万不敢……”

“娘娘冤枉人……”四婢嚅嗫分辩,满面飞红,终于放下了遮挡酥胸的手。

奶白柔滑的嫩乳逐一坦露在小玄眼底,玲珑小巧别有意趣,粉红豆蔻俏缀雪坡,惹人怜惜。小玄鼻息粗重了几分,周身欲焰如焚,底下那根盘龙杵在几个大小美人的注视中再又勃翘了几分,搜肠刮肚地里拽着皇后的美肉拖出揉入。

皇后兴致勃发,有心笼络住男儿,竟浪叫道:“这会还装什么装,你们一个个都骚起来,骚与皇上瞧,哪个服侍得皇上高兴,本宫重重有赏,更不定哪天就随皇上收了!”

四婢心跳如擂,只不知娘娘言语是真是假,抑或只是一时之兴,哪个敢越雷池。

小玄见她们娇羞难胜,却掩不住眸底悄泛的丝丝异彩,不禁怦然心跳,撑抵花肛的宝杵勃得越发粗巨昂翘。

“撑死人了!要裂开了!”皇后拧着蛾眉朝小玄叫道:“小色狼,这下可美了吧!我这几个丫头俊俏吧,模样可都是千里挑一的,宫里多少妃嫔都比不上的。”

小玄表示同意,默不作声朝斜上狠顶。

皇后粉膝支席蹲踞摇撸,瞧破他心中痒处,叫道:“罢了,想要哪个,明儿就给她破了身子吧!只是这几个丫头我使唤惯的,到时仍须留她们在这里,否则上哪找这么称心的去?”

“奴婢情愿永世侍候娘娘!”簪儿惊道,其余三个慌忙跟着表白忠心。

“全都给你留着!”小玄道,只觉皇后那肥美无比的粉臀一波波套坐下来,压感十足快美绝伦。

“留着是留着,但若收了,便须给她们名分,至少才人以上!”皇后娇喘吁吁道,忽觉换了这个新皇帝,自己才算是真真正正地当家作主了。

才人可是世妇,一旦晋封,便跨宝林、御女、采女等御妻之上。

四婢心花怒。

“晁紫阁一直想要收她们,我都没有答应,今儿把她们送与你,你要怎么报答人家?”皇后又道。

“怎么报答?”小玄喘息着问,目光左移右挪,眼前都是一双双如瓷似玉的大白腿,或跪或坐或曲或横,无知无觉地诱惑着他。

“肏死奴奴呀!肏死你的皇后!”皇后昏昏浪语,粉肩凝缩,花底前后皆在阵阵紧束,又是一副要丢身子的模样。

小玄提起狼腰,不住朝上挑拱,龟头强硬地撑开径道,结结实实地刮擦过肛壁,发狠往深处的花肝突刺。

四婢见他额角悬汗面赤如火,愈觉得这新帝俊美难敌,顾不得皇后在旁,皆偷眼往他脸上瞧,甚有的简直就看痴了。

小玄欲如火焚,腰臀离席高高顶刺,盘龙杵连挑花肝,只杀皇后美目朦胧乌云斜坠。

“啊哟!啊啊!这几下,比穿了心子还要爽利百倍!奴奴死给你罢了……骂我!快骂奴奴!”皇后颤颤悸啼,花肛更是极力收束,绞得愈紧愈密。

小玄知道她那怪毛病又犯了,遂流水般狠狠喝骂:“泼妇!贱人!小淫妇!浪骚蹄子!怎么就生了个如此撩人的大屁股?”未了还一巴掌重重扇在妇人的肥臀之上。

皇后尖啼一声,腻哼道:“这样的大屁股你爱不爱?”

“生得这么个大屁股是不是很欠男人的肏!”小玄却喝,又是狠狠一掌,抽得雪臀红痕浮起入目心跳。

“欠!欠你的!欠陛下的肏!奴奴就欠你这心肝小爷的肏!”皇后浑身娇颤,只觉阵阵酥意从窍底如潮似水地涌出,直似痒到了骨子里去。

小玄胡乱喝骂,初还颇费脑汁,后来愈骂愈畅,赫感如若上瘾,一阵心惊脉跳。

皇后百般应和,蓦地情浓乐极,双手撑着男儿胸膛,两瓣肥臀高起高落,急急怒坐了十数下,花膏浓吐,再一次丢了身子。

小玄猛地撑身坐起,两手扣紧住她的蛇腰,迎着那蚀骨的花膏,用烫人的龟首牢牢刺住乱跳乱绞的肥美肠头,将她高高地送上云端。

皇后又抛又颠,只是无法从男儿掌中挣脱,索性把花肝陷住龟头,尽情丢泄。

小玄有心哄她高兴,射意虽已炽浓,却仍用九鼎还丹诀将精关紧紧锁住。

“我没力气了。”皇后娇喘不住,骨软体虚地腻声道,“你怎不射,呜……今儿真不知道怎么了,都怪你都怪你,害得人家还想要!”

小玄见她媚浪入骨,心底野了,忽朝四婢叫道:“你们去扶娘娘!”

簪、珰、镯三婢赶忙挪坐到皇后身后身旁,一齐将她拥扶在中间,璧儿年纪最幼,心思却是十分乖巧,眼珠子一溜,竟然转倒小玄身后挨住,笑道:“娘娘那边人多,奴婢还是留在这边为皇上助威好啦。”

这下可惹得对面的簪、珰、镯三婢又嗔又啐连翻白眼,小玄瞧得有趣,护着道:“如此甚好!”

璧儿欢欢喜喜地朝对面三个姐妹吐了下舌,壮起胆儿,张开藕臂从后面搂抱住了皇帝的腰。

“帮娘娘摇!”小玄轻喝。

有了四个俏婢助战,这一轮愈加销魂。

簪、珰、镯三婢将娇慵无力的皇后拥在中间,雪簇芙蓉般这个扶肩,那个托腰,还有一个在推臀,助她挨受皇帝的征讨挞伐。

小玄则给两只玲珑嫩乳贴在背上,软软地好不销魂,伴着他的耸弄,乖巧知意地轻轻推送。

众美环伺,不用去看,一张张如花俏颜一具俱柔美胴体自会闯入眼帘,簪儿秀美、珰儿娇甜、镯儿灵秀、璧儿俏丽,争奇斗艳各有韵味。

她们初还忸怩羞涩你遮我掩,后见有人似在朝皇帝悄递媚色,便都不甘人后的明争暗斗起来,学着平日的耳濡目染做出种种妖娆模样,虽然生涩稚嫩,却也赏心悦目分外可人。

小玄见她们明眸皓齿眉目如画,此时含羞带俏,脸上粉晕晕的艳若桃李,按不住乜了几眼。

四婢见皇帝抬目扫来,无不又羞又喜,暗期能得天子恩宠,此时已有皇后允许,几个胆子大的长睫扑闪,迎着他目光刷出一道道火辣辣的余韵。

小玄心底酥麻,但感泄意频袭,即便是九鼎还丹诀也有些锁禁不住,忽朝皇后轻喝道:“夹紧!”

“奴奴……奴奴……”皇后早已被搅得筋麻骨软,哭腔哼道:“奴奴夹不住了……”

簪儿心中一动,两手在下面抄抱,紧紧捧捂住皇后的臀瓣。

小玄闷哼一声,只觉出入的肉棒犹如给两堆幼滑的大面团包里其间,爽美得无以言表。

珰儿与镯儿也都十分乖巧,见皇帝受用,便都来学簪儿,三人六只手儿分两边紧紧地压摁住皇后的肥臀,把那根吓人又诱人的火赤巨杵用力夹住。

小玄精关几溃,倾躯向前,簪儿脸儿正贴在皇后腮畔,赶忙微微后缩,让出地方。

此时近午,阳光明媚,照得榭中明明白白,两人面庞近在咫尺,眉毛发梢根根可见。

簪儿见皇帝剑眉紧拧神魂如醉,不禁情动,一颗心儿如鹿乱撞。

小玄昏然望去,见前边的女孩玉颊飞红,说不出的鲜妍俊俏,诱人的唇瓣微微张着,鲜花般吐露着拂人的香息。

簪儿盯着瞧着,心中一个按捺不住,忽地大起胆来,鹅颈伸去,竟然吐出丁香,就在皇后旁侧悄悄地勾上了皇帝的唇。

女孩的舌柔软且香甜,胆怯而热切,芬芳薄吐,那处子才有的气息,沁人心脾。

小玄轻轻一震,僵住了身子,少女的唇瓣还跟着吻了上来,已经绷至极限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皇后美目迷离,其余三婢则皆睁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偷吻,心儿险些从胸腔里蹦了出去。

小玄怡然畅美,两手箝紧皇后腰肢,玄阳宝精如箭射出。

皇后啊呀一声,登给烫得魂酥魄化,搭扶着众婢儿的肩膀跟着丢了。

皇后腻在小玄怀中,一脸的美意与满足。

因皇帝下了面具,簪、珰、镯、璧四婢便没使唤其他宫人入榭伺候,亲自端茶递水抹席捧巾,一个个靥含春色红晕犹在。

“这些日,你跑哪里去了?”皇后问。

“就在外边到处逛,胡乱散散心。”小玄含糊应。

“你可好,何等的逍遥自在,可怜我守在这里独受煎熬。”皇后又再抱怨。

“知道你为难呢!”小玄柔声哄慰,指指胸口:“我虽在外头,但心里边啊,却始终都不安乐,这不赶紧回来了嘛。”

“赶紧个鬼,这都多少天了!”皇后轻嗔,想了想道:“不如今儿就排个宴吧,让各宫各苑的都来,你在她们面前露露脸,免得这些人背地里疑东疑西乱嚼舌头。”

“都依夫人安排。”小玄点头应了。

“还有……”皇后沉吟道,“要不哪天你往汤贵妃与唐淑妃那边走一趟?”

“汤贵妃?唐淑妃?”小玄怔了下。

“各在她们那里待上那么一晚两晚。”皇后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还记得她们的样子吗?汤妃玉润珠圆,胸前一对好大好大的奶子。唐妃擅舞,一出汗都是甜的。”

“我去她们那里干啥?”小玄有些着慌道,想到糖妃,心头悄跳。

“汤妃是汤国璋的千金,唐妃是唐凤山的宝贝,都是这宫里不可轻易得罪的人。之前晁紫阁至少十天半月到她们那边一次,我们今虽以圣体未安为由拖延,却也委实把她们冷得太久了,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拖下去。倘若令她们起了疑心,她们的老子自然也会跟着有所怀疑,那时候麻烦可就大了。”皇后道。

“糖妃如果知道了现在的皇帝其实是我,或许不会出什么乱子,但那汤贵妃可就不好说了……”小玄心忖。

“汤国璋身为当朝宰相,掌握着皇朝的许多人脉与资源,更有对其忠心不二的嫡系人马,皇朝八骏当中有一半是他的人;唐凤山为骠骑大将军,同我爹爹一样,乃四大梁柱其一,统御着八大精锐中的烈火军,长年戍卫玉京,都是能左右皇朝安危的人物,绝不可令他们有任何动摇。”皇后接道。

“就没有别的办法么?”小玄道。

“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皇后摇了下头,叹道:“不过,汤贵妃看上去风趣大度,唐淑妃人前亦温柔随和,但其实都精明得很,你还不够熟悉晁紫阁的习惯举止,在她们跟前难保不露馅,真是头痛!”

小玄惴惴不安。

往深处想,倘若知晓现今这个皇帝是假的,其实连糖妃都不见得稳当,虽有一夕欢娱,但这宫庭中的利害关系牵扯极多,微妙且危险,决非想当然那么简单。

“算啦,暂且就这么拖着吧,待我再想想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皇后吁了口气。

“桥到船头自然直!”小玄亦自我安慰,转头望向窗前桌子上的桃枝瓶儿,忽然默颂了个简短的禁咒。

“你在干啥?”皇后问。

青瓷瓶中的桃枝倏忽无踪,桌子上方隐隐现出一个人形来,四婢微吃一惊,簪儿反应最迅,立时从袖里滑出道符来,夹在指间。

“夭夭,快来见过皇后娘娘。”小玄微笑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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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形徐徐飘浮过来,由虚转实,现出一个唇红齿白粉雕玉琢的女孩儿来。

“这便是隐匿诸术中的异数‘雾化’么?”皇后微诧,轻咦了一声。

“你给娘娘磕个头。”小玄道朝女孩道。

夭夭从空中飘飘落下,口唤“娘娘”,跪在冰簟上乖乖巧巧地朝皇后磕了个头——这是来之前小玄刚刚教与她的。

“她是何人?”皇后道。

“她叫夭夭,是我从山上带出来的,之前一直都带在身边。”小玄停了下道,“求夫人允可,让她往后留在这里可好?”

“是个妖精?根本是什么?”皇后眯眼仔细地瞧了瞧。

旁边四婢也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孩瞧,目光警惕而敌意。

“桃。”小玄答。

“模样真个水灵可人,我见犹怜呢。”皇后道。

夭夭听她夸赞自己,心中高兴,嫣然道:“娘娘也很好看呢!”

皇后微愕,按不住噗哧一笑。

她虽知晓自己姿容倾城,但在这宫中,晁紫阁从来吝啬赞语,别个又没人敢这样子夸赞她,甚显希罕。

而眼前的小妖精天真无邪,怎么看上都不像口是心非,更非在拍马奉承。

小玄微笑。

皇后抬眼掠了他一眼,见他望着女孩,脸上隐露疼宠之色,心知拒绝不得,便道:“你一直带在身边的,可见有多宝贝了,我能不让她留在这里么,只是……”

小玄忙问:“只是什么?”

皇后道:“既然留在这里,那也便是我的人了,这儿规矩如何,她可不能随意逾例僭越。”

“这个自然。”小玄应,对夭夭道:“往后这边也是咱们的家了,娘娘是这里的主人,你要听她的话。”

夭夭乖乖地应了一声。

“你那天妃师父知道你藏着她么?”皇后轻哼了一声,瞧了又瞧跟前的女孩,忽在小玄耳边悄悄道:“妖精总要吸人精气的,你也不怕亏了身子!”

“我在你身上就时常亏了又亏,不也不怕!”小玄耍赖道。

“你亏啥了!你在我这里亏啥了!我学过些手段的,倘若真的拿出来,你还真要亏了!”皇后挑着眉道。

“多谢娘子见怜!”小玄笑道。

“我问真的,我若真要占你便宜,你心里边是不是不愿意?”皇后幽幽道。

“愿意愿意,即便亏上万载道行,也自心甘情愿!”小玄正色道。

“你有么!你有万载道行么!嬉皮笑脸!”皇后掐他腰眼。

飞萝急朝后掠,身周的四团金焰如影随形,忽尔芒彩大放,一只花篮凭空出现,甩荡出千百朵急旋的飞花来,色彩艳丽如虚若幻,散发着一种毫不匹配的死亡气息。

飞萝左闪右避,以魑魅般的身法在急旋的飞花中穿插腾挪,猛又一条瑰丽的光亮如虹贯来,强大的力道封锁周围,令她身形滞如陷泥沼。

飞萝心中吃惊,双掌连挥,几颗掌心雷掠了出去,从枷锁般的封锁中震开一道裂隙,于千钧一发间逃了出去。

只听铮铮数下鸣响,急一声,缓一声,清脆干净,在她前后左右有如利刃乍现,激得她肌肤寒毛竖起,完全封死了去路。

数只电光缭绕的光球从飞萝手即飞出,或急或徐,或直或弧,奔掠八方,正中那数声看不见的鸣响,赫然炸出惊雷般的霹雳。

第四团金焰幽灵飘近,忽一缕乐声似从飞萝心底响起,心尖一酸一颤,经脉中真灵登时顿滞,险些就要断开。

“哪里来的敌人?放在别处,绝对是一等一的高人!”她愈来愈惊,急转功法,虚照心经随念即起,真灵乍然又畅,手势一变,倏地烈风卷起,转瞬间便由无形无色的变做了桔红色,仿若火龙狂舞,在身周咆哮厉吼,声势极是骇人,正是小四象诀中的绝门功法——风火龙旋罩,只不过今日使出,威力比起从前不知强大了多少倍。

四团金焰稍给迫开,却没给飞萝留下多少喘息空隙,乍分乍合地抱抄合击,配合如一,各种致人死地的攻击依然水银泻地般袭至。

被摧毁的危险始终笼罩在咫尺,她深吸口气,指掌掐诀,一道艳丽的紫芒倏从发鬓掠出,刹那间便击溃了飞花、丽虹、铮鸣与乐声,非但如此,还犹如惊电般袭向四团金焰。

四团金焰游走散开,飞萝藕臂轻挥,掐诀的玉指如兰舞动,艳丽紫芒愈掠愈疾,明明是以一追四,却如附骨之疽,夹带着沛不可当的风暴厉啸而掠,爆出一种撕裂虚空的慑人鸣响,牵扯得所经之处的虚空微微扭曲。

四团金焰星火般飞腾,竟然摆脱不得,在紫芒碰触到一团金焰的瞬间,宛如撕碎了件金色披风,现出一个手捧箜篌的妖媚女子来。

就在此际,从虚空中忽地伸出一只纤美绝伦的手,曼妙且精准的捉住了紫芒,紫芒乍然顿滞,现出一只光彩流耀的紫钗来。

飞萝心中大惊,她知道在修炼了凌霄士授予的虚照心经后,此时的自己今非昔比,紫犀钗的威力比从前何止翻了数倍,委实难以想像有人竟能徒手相抗。

她全力运聚灵力,疾将紫犀钗的威力层层提升。

然而任她如何催逼,紫犀钗都始终无法摧毁那只看似纤弱无力的柔荑,就连挣脱都办不到。

握住紫犀钗的手洁白、剔透、完美无瑕,瑰丽的光芒在其上不断蔓延,在巨大的法力轰击下,整只手都奇异地亮了起来,散发出耀目的灼灼紫彩。

紫犀钗激跃不止,不断地在那只倾国倾城的手掌中摩擦着,发出一种奇异的嗡嗡声,但那只从虚空里探出的手掌上似乎潜藏着不属于这天地的威力,任它如何顽抗,始终都无法挣脱禁锢。

数息后,两种对立的可怖力量终于炸开了,爆发成一道怖人的风暴,将方圆百丈内的一切摧毁推平。

烟尘缓缓散开,那只手的主人身廓自虚空处徐徐显露出来,但见衣如白雪,纤尘不染,一个丽绝寰宇的女子出现在飞萝眼中。

她凝视着飞萝,暗含妩媚的一双明眸中蕴藏着无以抗拒的威仪,足以让世间任何一个生灵心甘情愿的臣服。

四团金焰冉冉落在绝色女子的身周,也皆现出真形来,赫是四名艳色逼人的金裳妖姬,手上怀中分捧花篮、彩绫、琵琶与箜篌等法器。

“圣后?”飞萝错愕,心中立时明白过来,急撤玄功,叩首拜落。

小妖后凌虚而立,细观手中宝钗,赞叹道:“果是妙手天成,圣母确有无上之大智慧,不知此宝可否借与一观,瞻仰些日?”

飞萝道:“圣后于我,恩同再造,飞萝敢不从命!”

小妖收了紫犀钗,衣发未动,已到她跟前,伸出柔荑道:“来,让我看看你恢复的如何。”

飞萝依旧跪地,递上右腕,送到小妖后手中。

小妖后搭了会脉,欣然道:“推倒重来,再铸内丹,能短短的时日内有如此成效,果真是奇罕之至。”

飞萝应道:“承蒙圣后垂顾,赐此妙境栖身疗伤,又得圣老传授绝学,大恩没齿不忘。”

“圣老乃睥睨天地的大家,才学无双,这虚照心经更是他呕心沥血的得意之作,你可受用了。”小妖后笑道,“好人做到底,今日就再赠一丹,助尔一臂之力。”

说着柔荑一转,掌心中已多了颗晕着莹莹芒彩的紫珠,一上一下地微微升沉着,一抹细若游丝的银光在珠上徐徐打转。

小妖后道:“此丹名曰干坤铸真丹,乃按吾师所授之方,以诸界奇珍所配,先后炼了千百炉,至今方成阴阳二丹。今赠尔阴丹,可融入体脉,增长万载修为,望能助你及早更进一步,窥得太乙大罗之境。”

飞萝惶恐道:“圣后于我,已有难报之恩,再赠此无上圣宝,叫飞萝焉敢受之?”

“天地即有剧变,吾为一界之尊,或将无暇他顾,而他,却是众矢之的,需有人护持。”小妖后停了下,继道,“此事惟有托付于你,只要护得他周全,便不算辜负吾意,望汝莫辞。”

飞萝沉吟须臾,遂深伏至地行了大礼,举双手接了灵丹。

小妖后道:“此丹虽好,却甚霸道,且需与内丹相互融合,此已非易,汝又是重铸根基,其艰险不啻于改天换地,至于如何生根壮大,更是艰难,还需你自行努力。”

飞萝道:“圣后之恩,飞萝永铭于心!”

到了傍晚,雍怡宫中张灯结彩大排宴席,各宫各苑齐至,众妃嫔一一觐见问安,处处花团锦簇莺啭鹂鸣,丝竹声中珍馐美酿流水呈递。

小玄比上一次镇定了许多,应对得颇为从容自如,但除了汤贵妃与唐淑妃不好推拒外,依然不敢与其他妃嫔太过亲近,始终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在这期间,小玄忽然察觉到了一丝危机——那个锦心殿的袁充容似乎总在寻找与他接近的机会。

所幸的是,皇后也及时发现了这一点,屡在最紧要的关头帮他掩护过去,直至宴席结束都没有让袁充容能够真正的接近。

“难道那女人发现什么了?”小玄心神不宁道。

“这倒未必。”卸了妆的皇后腻在他怀里,慵懒道:“哎,这种提防人的宴席真是累人,那贱婢多半只是想要把你勾回锦心殿去。”

“总觉得哪里不太稳当。”小玄凝眉道。

“你若不放心,哪天我帮你把那贱婢悄悄除掉便是,怕只怕反倒引惹得晁紫阁那些爪牙起疑。他们散潜在迷楼暗处,当中高者极众,一网打净那是痴心幻想。”皇后淡淡道。

“所以头痛呐。”小玄捏了捏眉心。

“你还是先担心下汤妃和唐妃吧。”皇后道。

“啊?她们怎么了?”小玄诧问。

“今日宴上,你没发觉汤妃冷淡了不少么,尽管表面上依然谈笑风生。”皇后道。

小玄怔了好一会,方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有点……”

“不是好像,也不是有点,哎,你不懂这些。”皇后道,“还有唐妃,也是颇为奇怪,适才宴上,只要你稍微与她近点,她便好像有所畏惧,虽然极力掩饰,却难以逃过我的眼睛!”

“有吗?”小玄愣了下。

皇后轻抬葱指,无意识地拨弄着他的襟口,沉吟道:“虽说晁紫阁喜怒无常,人人怕他,但各宫各苑都还是盼着能得到宠幸的。而唐妃的那种畏惧,以前从未有过……难不成是因为晁紫阁前阵子连德妃都踢死的原故?”

小玄眉心紧拧,心中倏地一动:“是啦!定是那晚在红雨苑的假山裂罅中,她无意间瞧见了晁紫阁的本相,因而给吓坏了……可怜可怜,她心里边害怕,却不能说与任何人知。”

皇后道:“算了,你就别为这个烦恼了,这宫闱中的事情,还是让你的皇后来想办法好啦!”

小玄心头一松,笑道:“亏得有你。”

“只要你别乱跑,只要你在身边。”皇后从他怀里爬起,迈腿跨坐到他身上,娇声道:“我就一点也不慌,就能替你摆平这宫里的所有麻烦!”

小别初归,水帘香榭中自是郎馋妾渴欢娱无度。到了翌晨,小玄同皇后才睡不久,便闻得宫人来报,说宰相汤国璋、骠骑大将军唐凤山与户部尚书李翰馥同来觐见,奏曰有紧急大事,正在止禁门外候旨。

小玄一听户部尚书也来了,心中“咯噔”一跳,忖道:“这么一大早的,难道又有什么大灾大祸来了?”

皇后推托多日,本就招架不住,这次焉敢再行阻挠,便命黄门官宣三臣到雍怡宫觐见。

众婢服侍穿束整齐,小玄从兜元锦中取出七绝覆戴上,登榻坐好。

皇后命人传邓斐入榭侍候,又再三与小玄约定若有大事须与自己商议,此时身上困倦之极,遂领四婢离了水帘香榭,回主阁补觉。

三臣入榭,山呼万岁,礼拜毕。汤国璋躬身问:“陛下圣体大安了?”

小玄道:“有劳汤相挂念,朕歇养多日,已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不知众卿今来何事?”

汤国璋奏道:“确有几桩大事甚是紧迫,急需陛下圣裁。”

小玄道:“汤相请讲。”

汤国璋奏曰:“今有三喜三忧,容臣等一一细奏。这头一喜,是托万岁洪福,南宫叛贼自作孽不可活,以邪术拘役魔兽,终致天谴,反遭火烧大营,云州之围不破自解,奉天侯及麾下疾雷军已从坠星岭脱出!”

唐凤山朗声接道:“万岁圣德格天,自有皇天保佑鬼神相助矣!”

小玄错愕,心里道:“云州解围,乃我刀山火海千辛万苦拼出来的,这功劳怎就变成老天爷的了?罢罢罢,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俺崔小圣又岂是那贪慕虚名之辈……”

汤国璋继奏:“可恨的是,奉天侯率部到了铁峡关,遭方少麟据险堵截。疾雷军已为强弩之末,终是无力回天,今诸军溃散,程侯下亦落不明,此为一忧。”

“前方传回的消息混乱,他们不知我岳丈大人已经脱险了。”小玄忖道,心中暗凛:“虽说疾雷军群龙无首,但是溃败得也太快了吧,方小子不简单呀,真个够狠!从前怎就没觉得那家伙有多了得……不对不对,定是因为我那些师伯师叔们在暗中帮他!”

转念再想:“是了!我那些助他的师伯师叔哪个没有撒豆成兵移山倒海的能耐,寻常兵将如何抵挡得住!又譬如我三师伯门下的梨花师姐,尘世间随意走一遭,便成了那百战百胜的大元帅……”

“臣已调拔大批人手,四出寻找程侯下落,还请陛下宽心。”唐凤山停了下,怒色满面道:“那方逆着实可恨,另有消息传来,晋安侯何晏在陵州、长丘令费白云在甘州公然反了,皆声称要与方逆连枝同气互为响应!今方逆声威日盛,怕是不日就要挥师北上,此为第二忧。”

“怎么又有人反了!那何晏、费白云兵马可多?”小玄眉心紧拧地问,心忖:“如今烽烟四起,黎民百姓可是苦得很呐……方小子大动干戈,我若是去告诉他,暴君已除,不知他是信或不信?肯不肯罢兵甘休?哎,我若是因此暴露了行藏,被师伯师叔们发现,只怕又要捉我上凤凰崖,这可如何是好?”

唐凤山道:“何晏在多水之乡,费白云在苦寒之地,兵马虽不算多,然皆彪悍,一擅江河交锋,一擅山地鏖战,皆不可小觑,若与方逆拧成一股,后患无穷。”

小玄一阵焦头烂额。

唐凤山停了一下,继续道:“臣还接到北边急报,秦湛余部哗变,已推新帅,乃秦湛麾下旧将司马原,甚为悍勇,今亦有聚师南下蠢动之象,须得及早做好准备,调集精锐以应对不测。”

小玄脑门跳动,隐隐作痛。

“陛下也莫要太过烦恼。”汤国璋温言安慰,奏道:“北境捷报频传,天狼、犬戎等主力已溃,卫国公凯旋在即,不日就要回师,此为一喜。”

“太好了!”小玄道,不觉吁了口气:“不知卫国公还要多久才能到来?”

唐凤山道:“北境地域广大,部族繁杂,需彻底扫荡干净,以绝后患,且北境距中土路途遥远,卫国公怕是尚需三两月方能回到玉京。”

小玄点点头,问:“还有一喜是什么?”

汤国璋道:“滨州方面来报,大都督林航大病已愈,麾下二十万飞豹军始终未敢懈怠,今已整训完毕,随时可用,此又为一喜!”

小玄不知那大都督林航是何许人,生怕乱问露出马脚,正在迟疑,已听唐凤山道:“林大都督号——安逸侯,为先帝赐封,意指只要他在,皇朝便可安逸无忧。安逸侯乃不世奇才,精通兵法策算无遗,又师承化外高人,识得无上妙术,同宣威将军王俊胜、潮城太守曾立、怀仁校尉游浈武,云骑都尉米南、右骁卫大将谢洲峰、神武军统领李宏概、安南大都护蔡建鹏共称皇朝八骏,俱为吾朝之中坚。安逸侯麾下骁将千员,其部飞豹军更是皇朝精锐中的精锐,向来百战百胜所向披靡,若是调往中州接防,定可痛击方逆!”

“这等了得?”小玄精神一振,旋又心想:“可别像上次那忠武将军冯晋东一样,说是有万夫莫当之勇,然却接敌即溃。”

汤国璋道:“陛下怎就忘了,当日南宫阳逃回云州,臣本是推荐安逸侯前往平叛,奈何他突生大病,陛下这才改调奉天侯讨逆的。”

小玄欢喜道:“吾朝藏龙卧虎,既有这等人才,病也好了,岂能闲着,那便快快让他前往中州,拦住方少麟罢!”

汤国璋道:“安逸侯在滨州,若要往中州阻击方逆,大军需跨数境,未有上谕,不敢擅动。”

小玄道:“那朕就下旨!”

邓斐遂着人去西台唤来拟旨官,当即下诏,敕令大都督林航挥师西南,接防原由程兆琦坐镇的中州。

汤国璋将圣旨收好,道:“安逸侯如能守住中州三两月,待卫国公率飙风军回师,北边秦湛余部、西面费匪、南方方逆与何贼等皆不足为虑也!”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小玄连声道,心中稍稍一松,问:“还有一件可忧之事是什么?”

汤国璋朝户部尚书李翰馥点了下头,李翰馥踏前一步,躬身递上一卷奏表,邓斐接了表文,不着痕迹地细瞧了外观一遍,这才转呈皇上。

小玄打开,装模做样地看。

他在逍遥峰时,虽也跟着雪涵、李梦棠读书写字,可是看这种官家文章,还是有些吃力的。

李翰馥奏道:“此乃六日前安州呈来的急报,曰新庆、惠原等十一县突发蝗灾,恶蜢如水泻地似火燎原,如今大半个安州已是赤野千里!”

小玄惊立而起,道:“前阵子泰州发了大水,济县瘟疫肆行,向阳诸县又遭地震,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又有如此大灾?百姓何辜,屡遭大难!”

三臣均面带忧色,李翰馥道:“今又需调拨钱粮赈灾,府库捉襟见肘,委实难堪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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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如何是好?”小玄道,怔怔坐回榻上,心想上次急征平宁侯家中钱粮赈灾,皇后便已同自己翻脸,如今又要往哪里调拨钱粮?

三臣俱没作声,隔好一会,方见汤国璋斟酌道:“今社稷不安,灾祸频发,或需寻请大德者设罗天大醮,陛下亲祀大典以求上天庇佑,救吾朝子民脱出水火,庶还江山安泰社稷平宁!”

“罗天大醮?求老天爷?这个……有用吗?”小玄心想,却没敢说出口,只道:“这罗天大醮该如何筹办?”

汤国璋道:“罗天大醮需搭设九座法坛,请德高望重的大法师主持,奉祀天地诸神。上三坛称普天,到时须由陛下亲自主祀,祀三千六百神位;中三坛各周天,需朝中公卿贵胄祀之,设二千四百神位供奉;下三层为罗天,由黎民百姓供祀,设一千二百神位。共分七朝醮典,礼祈七七四十九天方毕。”

小玄听得头大,吸了口气道:“还要搭坛啊?这等工夫,需要准备多久才能开始?”

汤国璋答:“据臣粗略估算,筑坛设祀等一众筹办诸事,至少需时半月,且得排上大吉之期方可开醮。”

“那就赶紧吧,只怕远水救不了近火。”小玄郁闷道,心中就不大信这罗天大醮能消灾禳祸,又道:“安州新庆十一县那边还须立即调拨钱粮与人手赈灾,无论府库如何吃紧,都要想出办法来!”

三臣应了,个个面色凝重。

小玄叹声道:“这数月来大灾接踵而至,众卿家且说说,怎会如此?”

三臣心中登时冒出“天谴”二字,只是哪个敢言,皆自默不作声,连眼皮都不敢朝皇帝抬一下。

汤国璋想了又想,忽道:“启奏陛下,倘若请得能通天地之人观天地气象,祈闻天意,或可预知凶吉禳灾避祸。”

小玄怔了怔,心中更是不信,随口道:“能通天地之人?谁能通天地?我朝有这样的人么?真有的话,朕便即刻登门请教!”

汤国璋道:“吾朝甚幸,确有其人,且就陛下咫尺之处。”

小玄一怔,道:“此话怎讲?”

汤国璋道:“这通天地之人,便是陛下后宫中之灵妃也。灵妃精通占星术,能观天地气象占卜凶吉祸福,灵验非常。”

小玄错愕:“哪……哪个灵妃?”

三臣面上俱露出奇怪之色,汤国璋道:“灵妃当日曾与钦天监管诩比试观天望气之术,预测旱涝凶吉,结果灵妃连胜三场,陛下十分欣喜,对臣等曰,灵妃能通天地知鬼神,还专为之筑造了座移星塔做为赏赐,今儿怎就忘了?”

小玄心中一动,猛然想起那日与皇后同看百羞秘卷时,瞧见的那个双瞳水蓝的异域美人来,记得皇后说此姬幼时曾遇异人传授,识得海外占星术,能测凶吉,暗忖这灵妃敢情真有那“通天地知鬼神”的本事?猛然一拍大腿,做恍然大悟状:“哎呀!朕怎就忘了?”

三臣面面相觑,忽齐想到宫中隐有消息传出,说皇帝上次遇刺时伤了脑袋,以致记性大差,如今看来,此事怕是非虚,三人心中暗忧,然却不敢有丝毫表露。

小玄虽是将信将疑,但恐露馅,不敢细问,想了想道:“朕回头就去见灵妃,跟她讨个卦儿去,问问日后可还有甚大灾大祸、有甚应对之策。三位卿家协力筹办罗天大醮,到时朕自亲往祭祀。”

“臣遵旨。”三臣叩应。

小玄从榻上起身,深鞠一躬道:“皇朝而今多灾多难,尚需倚仗众卿尽心尽力分忧解难。”

从前的晁紫阁对臣属何尝有过如此大礼,三臣慌得齐伏在地,唐凤山朗声道:“臣等位列朝纲,自当呕心沥血尽臣微悃,如此君臣一心,定能共渡劫难,皇朝必是江山永固国祚万年!”

小玄点点头,忽尔想起糖妃来,心中既是亲切又是感激,道:“诸位卿家辛苦了。”

“今虽多难,然陛下还须好生休养,切切不可操劳太过,以免有损安康。”汤国璋忧心忡忡道,肚子里已在暗暗琢磨该寻哪个名医来为皇帝医治脑袋了。

操劳太过?小玄微怔,心头倏岔,想起了昨夜的一宵颠倒,面具后老脸一红,含糊应了。

三臣叩首告退,躬身辞去。

小玄忧心忡忡,沉吟良久,心想按照以往,闹了通宵,皇后定是要补觉到晚上去的,便也不回主阁,先命邓斐退下,叫人召阎卓忠过来,命之带路,摆驾升舆,往灵妃的天魔宫行去。

阎卓忠带了一干随从,骑着马在玉舆旁跟着,此时显然已从仪真宫那边获知皇帝的更多底细,恭敬间言行愈发亲近默契。

一行人转过数座宫苑,正行间,忽闻前面人声传来,有宫人禀奏,“袁充容求见万岁!”

小玄抬目望去,见前方有三个美人立在道旁,望舆盈盈拜倒,为首嫔妃叩首道:“臣妾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小玄瞧定,见那嫔妃头绾凌云髻,两道细长峨眉直飞鬓中,右边眼角下贴着朵蛛网状的奇异花钿,一身华贵宫装。身后两个宫人则为女官装束,一绾灵蛇髻,一绾回心髻,皆黛眉凝烟星眸含露,容颜身段俱是妖娆冶艳之极。

他心中一紧,认出她们正是皇后要自己提防的那个袁充容、花婉和月凝,命人停舆,道:“充容为何在此?”

“万岁圣体欠安,臣妾心中挂念,屡往雍怡宫求见,一直未得皇后娘娘允可,臣妾着实无奈,今日只得斗胆在此候驾,万乞陛下恕罪。”

“昨天宴上不是见着了么!”小玄心中嘀咕,道:“充容挂念朕之安康,何罪之有。”

袁充容道:“妾独守锦心殿,长思帝恩,时时伏望宸驾早还,万岁若肯见怜,贱妾不胜欢喜。”

小玄听得费劲,总算是明白了她在求自己回锦心殿,然却哪里肯去,敷衍道:“朕本欲去看你,但身上尚未全好,只有改日再过去罢。”

袁充容黛眉微蹙,长睫徐徐抬起,一双妙目竟然直视着他。

小玄见她神色奇怪目不稍瞬,不禁一阵心慌,暗疑自己是不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阿米巴!”小玄耳中忽然响起袁充容的声音,他微微一怔,朝前边的美人望去,却见她并未开口,忽然意识到她是在用传音秘术跟自己说话。

“少主请随我来,属下有要事禀报。”袁充容依然朱唇未启,左手抬起,拇、食两指交叉,在胸口前比了个奇异的手势。

小玄听她换了彼此称呼,显然是以私密的身份在跟自己说话,暗忖如若此时还要装痴弄傻,只怕真要令对方起疑,遂对阎卓忠道:“你且这里等着。”

他下了御舆,袁充容展颜一笑,指着旁侧娇声道:“那边便是秋声亭,最是荫凉,陛下何不过去歇会儿。”

“甚好。”小玄道。

袁充容转过身姗姗而行,同花婉月凝在前引路,小玄缓步跟着,见周围花木甚是浓密,心中愈加警惕,忽闻后面脚步轻响,回头望去,见是阿福与阿寿远远跟着,不禁暗喜,心底宁定了些许。

四人转过阁角,到了秋声亭中,花木丛间一阵细响,亭前已多了两名男子,但见衣饰殊奇,形貌怪异,腰间悬着可出入迷楼的钦赐符牌,目底蕴藏精光,显是修为极其高深之辈。

小玄一凛,正欲暗提真气,已见两人屈膝跪下,同抬左手,拇、食两指交叉,在胸口前比了个奇怪的手势,面容肃穆地沉声齐呼:“阿米巴!”

莫非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密礼?他心念电转,便学着抬手胸前,比了个同样的手势道:“阿米巴!”语方出口,便即生悔,心忖自己假扮的乃是晁紫阁,与他们行同样之礼,怕是要令人起疑。

“少主伤势恢复的如何?属下等万分担忧!”近前一个僧人模样的光头大汉道,拖着个几要垂到地上的肥巨肚子,身着血赤袈裟,颈间悬着条十分抢眼的骷髅巨链,面藏凶色,正是邪宗百煞中排序第一的千臂邪佛。

他旁边那人则为云袍芒鞋,装束儒非儒道不道的,骨瘦如柴面色惨白,却是百煞之中排序第四的邪军师。

小玄见他们神色如常,恭敬依旧,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只道:“朕已经恢复许多,尔等不必挂虑。”

袁充容亲用袖口轻拂亭中石椅,扶他坐下,花婉同月凝分立左右。

小玄大马金刀坐下,想起晁紫阁素来严厉,便没叫亭前的两人起身,既不敢贸然说话,更不敢细问这两人的姓名。

亭前两人便依然在地上跑着。千臂邪佛面现欢色,一脸的凶横肥肉显得柔和了许多,恭声道:“这些日来,属下感应不到少主的行踪,宫里传出的消息亦少,心中好生焦急!”

小玄吃了一惊,好在有七绝覆遮挡了表情,怒斥道:“大胆,尔敢追踪朕的行止!”

千臂邪佛急叩额至地,说道:“少主恕罪,圣皇赐属下九魅连环,与少主的圣皇锁互为感应,便是要属下时刻保护少主,向来如此,绝无他念!”

“原来这胖和尚有个什么东西能追踪不坏圣皇锁,那我去哪里岂非全都让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小玄心中愈惊,见这几人皆偷眼望着自已,面上似乎微有疑色,不禁额角冒汗,心知眼前一个不好,便要生变,当即强自镇定,旋即思道:“可是……这胖和尚怎又说这些日感应不到呢?啊!是了,定是兜元锦起了作用,阻断了那什么连环与圣皇锁的感应!”

他心念电转,生怕让众邪细思之下发现破绽,断喝道:“岂可事事任尔知晓!朕要用人之时,便自会让你感应得着!”

千臂邪佛冷汗暗冒,连声应是,心忖:“原来少主早已厌烦这个,老子以后切记少提!不,是提都别提!”

小玄见此招似是有效,声威并盛地又喝:“尔等怎都在此,还有甚事?”

邪军师道:“属下等焉敢轻扰少主清静,只是近日各方消息云集汇来,甚是紧要,不得不前来禀报,还须少主定夺。”

“说。”小玄冷声道,心中愈来愈定,双目在七邪覆眼洞里悄悄转动,从千臂邪佛与邪军师身上细细扫过,将他们的容貌身廓一一记在心里,暗忖:“这两个家伙能直接来见晁紫阁,可见地位在他们宗门当中非同一般……什么时候,诳他们把潜藏在迷楼上的爪牙全都带来瞧一瞧,免得防不胜防!”

邪军师报:“经吾宗各方眼线侦查,方少麟声势日盛,除玄教门人大举出山助纣为虐外,天道阁、辟邪宫与蜀山派也皆反了,均在明里暗里地给与支持。”

小玄眉头紧锁,心里不知是甚滋味。

邪军师停了下,斟酌道:“汇综各方消息,属下推断,方少麟一呼百应,只怕并非偶然。”

小玄心中暗骂:“还不是你家少主昏庸残暴无恶不作,动辄干戈肆意杀戮,惹怒了天下苍生!”

邪军师继道:“怕只怕,这幕后……或许另有推手。”

小玄哼道:“什么推手?哪个是推手?”

邪军师举起右手,并指朝上轻点了两下。

小玄倒吸了口凉气,其实自打真武荡魔大帝在赤龙关显圣,遣麾下水火二将、六大元帅将皇朝大将冯晋东击退,他就已经隐有这种感觉了。

千臂邪佛道:“今山雨欲来,圣皇又未出关,少主须及早做好万全之应对,以防不测。”

小玄嗯了一声,道:“还有甚事?”

邪军师道:“天界有消息传来,拘缨失盗,共损寻木一万一千七百零三株,震动诸界。”

“寻木!”小玄心中一跳,即问:“是谁干的?”

邪军师道:“天庭震怒,遣使四方追缉,似乎至今仍未查明是何人所为。”

小玄心忖:“一万多株寻木……天界的损失比虞渊谷可要惨重多了!”

千臂邪佛接道:“目下只知,失盗那几日,有人瞧见拘缨附近曾有许多鲲鹏出没。”

“鲲鹏?”又是鲲鹏!小玄心跳加速——看来拘缨与虞渊谷的盗木者就是同一伙人。

千臂邪佛有些幸灾乐祸道:“正是,因此诸方均把目光骤向拥有最多鲲鹏的建木,如今天界同妖界已是剑拔弩张。”

“那大妖界王国的都城所在处?”小玄对建木已经有了些许概念,问:“建木有很多鲲鹏么?”

“鲲鹏乃先天地之灵,今已存余无几。目下拥有鲲鹏较众者,为天庭,西方,妖界,当中数量居首者,当属妖界,而妖界之鲲鹏多在建木,今为大妖界王国皇帝万劫真君统辖。”邪军师道。

“五姐姐的娘曾提过那万劫真君的名头,言语中似极忌惮……难道是建木那边的人盗走了天界和我师父的寻木?”小玄心中琢磨,隐隐觉得要将失盗的寻木夺回,决非一件易事。

袁充容道:“天界与妖界不和,必令诸界震荡,此于吾宗,应该是个好事,或可因而减缓些许压力,让我们可以平安守到圣皇出关。”

“是么。”小玄道,心中冷哼:“你们的圣皇被我师父用迷楼牢牢地镇着呢,怕是永远都指望不上啦!”

邪军师沉吟道:“又或许还是个混水摸鱼的好机会,辟邪宫那边……”

小玄心中急着夺回寻木,截住道:“别的暂时缓一缓,你们也都去查查,看看那盗木的究竟是何方所为,一旦有消息,便即刻报来!”

邪军师斟酌道:“此事于外间愈乱愈好,于吾宗则隔岸观火即可,目下天庭正全力追缉盗木之人,我们还是莫要沾惹为好,以免引火烧身。”

小玄冷冷道:“这个朕自有主张,需你多言么!”

邪军师微愕,想起这少主从来刚愎自用喜怒无常,身边的人动辄得咎,不禁悄冒冷汗。

袁充容道:“少主自然另有谋算,你们只管依令去做便是。”

千臂邪佛同邪军师即刻叩首应了。

小玄见他们一个个奉命惟谨,忽然想道:“晁紫阁的这些爪牙,虽是潜藏在迷楼上的危险,但只要我这假少主没露馅,或可偶尔利用一下,保不准真能帮上点什么忙哩……”

邪军师道:“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每款都经过站长人工审核)

小玄道:“说。”

邪军师道:“二十四灵部之水犹怜,深潜辟邪宫多年,方得大宫主沈秀衣收在门下,苦心查探,近日终于有消息传回,吾宗所遗之圣器的一部分,很可能就在辟邪宫的某个禁地之中。”

“圣器的一部分?”小玄心中微怔:“不知是什么?那个水犹怜为此潜伏多年,可见非是寻常之物。”

袁充容微微动容,显是之前未听邪军师说过,道:“这消息有几成真假?军师且细细报来。”

小玄悄忖:“听她的口气,身份地位似乎要在这两人之上……”

殊不知这袁充容姓袁名媚,号魇夫人,在外间的名头,直追七绝界四大司祭之首的勾魂邪姬碧怜,乃邪皇麾下七将军其一,于邪宗之内,地位尊崇,阶序确实要在位列百煞的千臂邪佛及邪军师之上,隐于宫闱之中,只不过是为了暗中护卫晁紫阁与及监视宫人。

邪军师道:“据水犹怜描述,她见着的那物,几乎与吾宗圣器传说中的模样相吻合,且在那禁地之中,收藏的都是极上之宝,辟邪宫亦为此防范极严,灵兽环伺机关密布,因此属下推断,那可疑之物有很大成数就是吾宗所遗之圣器。”

小玄全然不知头尾,焉敢细问,只作沉吟之貌。

魇夫人对他轻声道:“圣器于吾宗干系重大,圣皇望之已久,此事还真是不可耽搁呢。”

千臂邪佛朝小玄叩首道:“属下等愿往辟邪宫走一遭,望能及早迎回圣器!”

“好吧,既然干系重大,那就多召集些人手同去。”小玄不动声色道,心想让这些魔头暂时离开迷楼,多多少少都是件好事,万一全给辟邪宫的那些恶仙子们宰了,那更是妙不可言。

“少主允了,你们就快去吧。辟邪宫非同小可,一切须得仔细,可别打了草惊了蛇,却又空手而归!”魇夫人沉声道,轻挥了下手。

“阿米巴!”千臂邪佛同邪军师齐声低呼,面容肃穆地手放心口,直膝立起,躬着身徐徐后退,隐没于花木之中。

“我的小主,你怎不要奴奴啦?”魇夫人香躯忽尔一歪,软软地靠在小玄臂侧,柔荑攀住了他的袖子。

小玄心中一震,手足无措。

“为何这许久都不回锦心殿?昨日宴上,还半点不肯理睬人!”魇夫人幽怨道。

“少主好狠心,这回竟然抛下我们这么久!”花婉与月凝也都娇滴滴道,依偎近前这个搂臂那个搭肩。

“这不在养伤吗,走动便少了……”小玄支吾道,只觉一对饱满腴绵的翘乳挨靠着自己,贴偎得臂上一片温麻,左右缕缕异香袭来,蒸得他眼饧耳热,心中暗慌,既怕在这三个妖女的亲近当中露出马脚,又不敢硬生生地抽身走人。

“在哪里不能养伤?况且锦心殿还是你住惯的。”魇夫人在他耳边轻语,一只玉手在他胸前轻抚,不着痕迹地自襟口摸了进去:“快告诉奴奴,是不是那贱人耍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把少主的心都勾走啦?”

小玄猛一个激灵,右手电般掠去,捉扣住她的纤腕,强硬地将之从衣襟里拉了出来,赫见几根尖尖玉指夹着不坏圣皇锁,脸上霍然变色。

魇夫人瞧见圣皇锁,神情微微一松,吁了口气。

小玄心中惊涛骇浪,一手紧扣其腕,一手环过其身,搭在她那蛇腰之上,指掌暗聚真气,只待有变,便要将她立时制住!

魇夫人察觉他的手搭在自己腰上,整个即时酥了,趴伏在他怀里的娇躯越发软绵,吃吃笑道:“奴奴最怕痒的,少主别把手放那里嘛!”

小玄一言不发,焉肯把手移开,反而故意揽得更紧。

“哎,这宝贝在就没事,这些天,奴奴可要担心死了,真怕那贱人趁少主伤病之时,耍什么诡计将它诳走了。”魇夫人腻声道,俯下朱唇,虔诚万分地亲吻了下圣皇锁,这才将之重新塞回男儿衣襟里去,宝贝无比地隔衣轻抚了两下,道:“只要它在,任谁都奈何不了我的小主。”

小玄悄松口气,道:“皇后怎会算计朕的宝贝。”

魇夫人道:“那贱人乃名门之后,其师祖更是天地无宝之主,见识必定不差,况且我曾见过那贱人盯着你胸口时的神情,尽管极力掩饰,但仍然难免泄露了丝许异样,少主切莫大意。”

小玄暗暗吃惊,道:“放心,朕会留神的。”

魇夫人抬起翘睫,一双如水妙目盯着他:“好生奇怪,少主向来厌烦那贱人跋扈啰唣,今儿怎肯一直待在她那里不回来?”

小玄心念电转,道:“朕虽素与那女人不睦,但卫国公就要回玉京了,目下南北吃紧,朕急要用人,须得把她稳住。”撒完此谎,他忽然有点佩服自己了。

魇夫人面露恍然之色,恨恨道:“便宜那贱人了!”想了想又道:“少主伤势恢复得如何?奴奴那边藏有许多药石,都是世间罕有的珍品,可助少主疗伤。”

“不必了,朕已用了许多好药,恢复得甚佳。”小玄婉言回绝,见三个女人低眉顺眼亲昵无间,对自己似乎全无防意,忍不住问:“你们一见面都呼阿米巴,此是何意?”

魇夫人吃了一惊,立时想起前阵子雍怡宫悄悄传出消息,说皇上遇刺时伤了脑袋,记性大差,吩咐各宫各苑小心伺候,不禁万分担忧,然却哪敢细问,柔声道:“少主怎就忘了?阿米巴乃吾宗圣祖之名,是先天地之语,意为大自在与遗忘之地。”

“大自在与遗忘之地?”小玄迷惑道。

“吾宗先祖乃先天至尊,是寰宇中修得混元之境的三位真圣其一,诞始之处就在大自在与遗忘之地。”魇夫人道,见主子依然茫然,不禁愈来愈惊,忧心如焚地暗思:“少主身上的伤看似已经痊愈,但潜藏于脑部的伤却是如此之重,竟然连本宗圣祖都想不起来了!”

“先天至尊?”小玄心忖,“这名头也太过了吧,天地之中,又有哪个担挡得起?”

“阿米巴之称乃自家专用,已成本宗密语,外间鲜有人知,但圣祖另外的一个名号,便是大罗太乙诸界至尊听见都胆寒的,叫做太兆。”魇夫人轻轻道。

“太兆!”小玄心口重重一跳,猛然想起在千镜岛上听逍遥郎君讲过的传说来。

“只惜岁月太过久远,且诸界讳言,如今这个威震寰宇的名字已鲜有人知了。”魇夫人轻叹。

“原来太兆还是他们的圣祖!是了,三哥说太兆既为魔祖太至之父,又是邪皇渊乙之师,那么他们这个邪宗,包括晁紫阁,定是渊乙一脉了。”小玄心中越来越明晰。

“那或许藏在辟邪宫的圣器,便是圣祖所遗,力能翻天覆地,圣皇寻之已久,奈何始终未见其踪。”魇夫人道。

“这还了得!”小玄大吃一惊,心想如此上宝如果落到这帮邪魔手里,天地安有宁日?当即就想把那一僧一士召回来,收回命令,只是朝令夕改,该找什么样的理由才能不叫他们生疑?

“那夜炼心殿遇刺,少主可知是何方所为?手段若何?属下等知之甚少,骨海将军调拨了许多宗内高手追查,却依然没能捉拿到凶手。”魇夫人道。

“不必着急。朕已另遣人手追捕,有些眉目了。”小玄搪塞道,转念思道:“那在辟邪宫的东西未必就是他们要找的圣器,况且辟邪宫从来就不是吃素的,向以诛邪除魔为己任,未必能让这伙魔头讨得了好,我还是莫自乱阵脚才是!”

“少主还是回锦心殿一趟吧,让奴为你好好调理些时日,以免身上的伤留下贻患。”魇夫人软声央求。

“你先回去,安安心心地等着,过阵子朕自会回锦心殿的。”小玄急欲脱身,随口哄慰,又道:“辟邪宫那边一旦有消息,须即刻报与朕!”

“属下明白。”魇夫人应,低语道:“前阵子奴让花婉悄悄出宫,又从外边收罗了许多妙趣新物,真个能折磨死人的,就等着少主回来把玩品鉴呢。”声音妖媚粘腻,也不知暗藏着什么奥妙,似能潜透人心撩魂荡魄。

花婉趁机道:“奴奴上天入地方才觅得的,都是少主喜欢的物事哦。”

“什么叫做能折磨死人的……”小玄胸口一阵乱跳,生生收摄心神,毅然从石椅上立起,冷声道:“朕还有事,你们这就去吧。”

晁紫阁向来不容啰唣,魇夫人听这主子声音里已透出冷峻,虽然不甘不舍,也只得叩首告退,无可奈何的领着花婉月凝去了。

小玄快步出林,阿福阿寿接住,直至回到径道登上玉舆,方才悄吁了口气,不觉微自得意,心道:“临危不乱处变不惊,说的便是我千翠山崔小圣也!”

天魔宫位于迷楼最高处,一行人穿苑跨阁过桥拾阶,向上而行,约莫过了柱香光景,忽闻阎卓忠道:“总算到了!哎,灵妃这里风光绝好,可惜就是有点高。”

小玄抬头望去,见高处筑着一座宫殿,除了亭台楼阁,还矗立着一座座巨大的金色帐篷,异域风情十足,在更高处,一座巍峨高塔拔地而起,楼起十数层,远远瞧去,宛如直插云霄。

“那便是移星塔么?”小玄心道。

随着行近,但见天魔宫与那移星塔交相辉映,愈感震憾壮观。

“迷楼真乃万世杰作,只不知要糜费多少民脂民膏!”小玄心中既赞又叹。

阎卓忠早已遣人报与灵妃,但见宫门大开,一众丽装宫人正在门前等候,为首之佳人目如碧湖,肤似酥雪,正是那日在水帘香榭见过的灵妃奶拉忽。

小玄下了御舆,灵妃娉婷袅袅地迎上前,叩见皇帝,笑盈盈地接了他往宫内行去。

“万岁可是大安了?今儿怎会到这边来,臣妾这里地高路远可不好走呢。”奶拉忽道。

小玄听她带着一丝异域口音,只觉格外的新鲜悦耳,心里想着皇帝大概会说什么话,字斟句酌地学着道:“朕久未见你,好生惦念,这就来了,灵妃不欢迎么?”

“臣妾久望宸驾,茶饭不思日夜翘盼,今儿万岁垂降,妾焉有不欢喜之理?”奶拉忽道,“只是皇后娘娘把万岁伺候得高高兴兴,因此陛下便连这边都忘掉了。”

“朕前阵子身上未愈,太医不让走动,爱妃莫怪。”小玄道,话才出口,又想晁紫阁说话似乎不会这么和气,只觉横竖怎都不对,浑身别扭。

一行人进入座金色大帐,在毯子上坐下,宫人以银壶银盘呈上奶茶与点心。小玄见都是北境风情,心中甚感新鲜舒畅,同灵妃说笑了几句,这才渐渐轻松起来,转念思道:“晁紫阁颠三倒四喜怒无常,谁敢质疑,我又何必拘泥模仿,搞得自个这等不自在!”

灵妃举盏献茶,数巡过后,又命人传酒,也是北境的佳酿,性烈如刀,小玄喝得高兴,刚要发问,忽听灵妃道:“陛下来得甚巧,奶拉忽近来无事,便学了支新舞,亦为天魔舞一系,叫做‘金雀奴’,直至这几日才算练熟,陛下可愿意赏鉴则个?”

小玄早就从皇后口中得知,这灵妃是宫里三个最擅舞的妃嫔之一,也曾听闻过西域天魔舞的盛名,再想起皇后说她身上柔若无骨,若在平时,那定是期待之极,然而此时心中有事,哪里有看舞的兴致,口中应道:“愿意愿意,委实妙极。”却是盼着灵妃快快把舞跳了,自己才好直奔主题。

岂知灵妃却薄晕着脸道:“臣妾为此舞专门寻配了套衣饰,须得在灯火之下,才最好看。”

小玄哦了一声。

奶拉忽娇躯微倾,水润朱唇贴到他耳畔,声音变得低柔黏腻:“陛下若是今晚不走,奴奴就把这支新舞跳与你看。”

小玄乜目望去,见那近在咫尺的深邃眼廓、挺翘瑶鼻以及那双碧蓝如水的眸子无不充满了迷人的异域风情,凝脂似的雪肤无需去摸,便知一定会是光滑极绝,鼻间还芬芳着一种揉混着神秘奶味的浓郁香气,而那望向自己的目光之中洋溢着甜蜜的诱惑与期待,更是令人无以自拨。

他心中通通悄跳,然却哪敢答应,含糊地嗯了一声,忽转言道:“近来各地灾祸频发,百姓委实苦不堪言,朕为此不胜忧困,想起爱妃有那通天地知鬼神之能,甚感欣慰,还请爱妃助朕一臂之力。”

灵妃微笑道:“陛下又来取笑臣妾,奶拉忽不过是识点观天望气与占星卜卦的小伎俩罢了,何来通天地识鬼神之能。”

小玄道:“爱妃莫要太谦,朕今日来,便是想请你观一观天地气象,占上几卦,祈求上天降示一二,瞧瞧皇朝境内可还有甚大灾祸要发生?”

灵妃微笑道:“好呀,说来道去,万岁今日过来,原来并非想看奶拉忽,真真叫人空欢喜一场!”

小玄心中暗窘,勉强辨道:“朕就是来瞧你的,请教天地气象不过是顺道而已。”

“万岁就莫要哄人啦。”灵妃轻叹了一声,道:“皇朝近来多事,其实臣妾亦有所感,因此近日常观天地气象,果然颇有疑异,奈何陛下许久不来,无从禀告。”

“颇有疑异?”小玄心头骤紧,问:“何为疑异?从何而来?”

“依臣妾所学,可观见天地之中的某种恶象,此象往往预示着大灾大难,是为‘异’;所‘疑’者,是谓四面八方,无处不在,诸异之繁密,即便在古人记载的典籍之中,亦是前所未有。”灵妃道。

小玄目瞪口呆,心中一片森寒。

灵妃也是一阵沉默,似乎在抑制心底的波动。

隔了好一会,小玄方道:“四面方八,那便是很多,而且不知从何而来了?”

灵妃轻轻点了点头,道:“臣妾所学有限,无法追根溯源,然观这些险恶异象最众者,则可见聚集于一个方向。”

小玄问:“哪个方向?”

灵妃举起右手,伸出一根纤纤玉指,斜指向天空的某个方位。

小玄遁指望去,目光被顶上的金色帐篷拦住,茫然道:“那里有什么?”

灵妃道:“那里是雷极的方向,也就是传说中雷域的所在之处。”

雷域——在逍遥峰_上时,小玄就曾经听崔采婷讲说,那是三十三重天外无人能至之地,天地中所有的雷电都源自其处,是寰宇中所有力量的源泉。

“爱妃的意思……”小弦艰难道:“接下来,或许还会有许多大灾祸要发生?”

“陛下可将‘或许’二字去掉。”灵妃平静道。

“可有较为确凿的?譬如最近要发生的?”小玄道。

“有。”灵妃轻轻道,“臣妾昨夜已占出,有桩灾难迫在眉睫。”

“何时?何地?是何灾祸?”小玄变了脸色。

“今日已正,东南一千一百里处建州的翡翠镇,要做百年不遇的大水。”灵妃道。

“巳正?”小玄即刻望向侍立于旁的阎卓忠,问:“现下是什么时辰?”

阎卓忠躬身道:“回万岁,就到已正了。”

小玄霍然立起,膝盖撞着跟前的矮桌,哐啷啷摔下几只银盏,酒浆四下流淌。

众人一惊,两个宫娥赶忙上前收拾。

“百年不遇的大水……不知又有多少生灵要遭殃!”小玄心头突突直跳,尽是烦恶,在帐中来回踱步。

灵妃静静地望着他,眸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疑讶。

在她的记忆里,这个昏君从来就没为这种事情着急过。

大灾在即,着实容不得犹豫,小玄主意蓦决,朝灵妃道:“朕改日再来看你!”转过身快步朝帐门走去。

阎卓忠急忙跟上,他身子肥胖,小跑数步,便已开始喘气。

灵妃也追了上来,没见有多吃力,步子却是半点不慢,轻唤道:“陛下这就要回了?”

小玄点头。

灵妃道:“此乃天灾,并非人祸,着急又能奈何?”

小玄停步,歉疚道:“待今趟灾过,朕定然再来好好欣赏爱妃的新舞!”

灵妃凝视着他,似乎想要看清楚隐藏在那可怖面具上两只漆黑眼洞里的眼睛,轻声道:“一支舞儿又算得了什么,早看晚看有何不可,陛下为天下忧急,实是皇朝之幸百姓之福,臣妾好生欢喜,只是陛下圣体未安,万望保重!”

小玄含笑望了她一眼,转身出了大帐。

阎卓忠喘着气问:“陛下走这么急,是要去哪里啊?”

小玄见他跟着吃力,遂慢下脚步,压低声道:“你不必跟着了,现下就去仪真宫报与黎姑姑,说我出去办事,不用担心,很快就回来。”

阎卓忠已得黎姑姑交过底,知道今儿的皇帝是自家人,也不多问,便即应了。

小玄想了想,又嘱咐道:“万一耽搁了今晚没能回来,你便去见皇后,就说朕宿仪真宫那边了。”心忖皇后甚是忌惮武翩跹,料想不敢因此太过见怪。

阎卓忠一一应了,低声道:“陛下既要外出,把阿福阿寿带上可好?”

小玄沉吟片刻,道:“不用,你们去吧。”

阎卓忠这才躬身叩首,引领众随从去了。

小玄等他们走远,这才闪入天魔宫近旁的小林子当中,寻了个花木茂盛的僻处,先将七绝覆摘下收进兜元锦,再从如意囊里取出驭龙宝杖,默颂真言,召出水晶龙御,心念动处,旋见龙与车形色渐淡,进而轮廓隐没,最终如水盈荡完全消失于花木之间。

他心中欢畅,驭龙自林中飞起,刹那间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迷楼,腾空往东南驰去。

千丈高空上,小玄心急如焚地驭车飞驰,寻思道:“如今有了水晶龙御,这千余里的距离不过是弹指即到,此时尚未近午,如果事情无需耽搁太久,天黑之前赶回来还是很有把握的。”

旋又忖道:“灵妃说此乃天灾,我即便去了,又能奈何?只是不瞧个究竟,终归心有不甘!”

水晶龙御疾如电掣,思量之间,不觉已过千里,到了建州地界,小玄不知那翡翠镇在何处,依然只往东南驰行,又飞须臾,猛见前方乌云滚滚,遮蔽了万里晴空,当中风雷大作,正倾落瓢泼暴雨,直如江河倒悬,煞是罕异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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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底下就是翡翠镇了?这等恶雨,莫非就是做大水的祸根?”小玄惊疑不定,当即驭龙望乌云掠去。

一入云中,愈感猛恶,周遭电光闪窜雷鸣炸开,风卷着雨水犹如乱箭射来,好在水晶龙御能自屏风雨,衣发半点未湿,小玄在昏黑中举目四眺,尽往云涌风急处飞掠搜寻。

“再慢片刻,地上怕是要淹坏了!”他正灼急,突见前侧有条巨大的影子在云中翻滚穿梭,不禁勃然大怒,厉声喝道:“哪里来的邪魔!”当即从兜元锦中刷出神骨剑,御龙冲去。

蓦闻一声龙吟,风雨愈疾,乌云旋聚处挥出一只巨大的爪子来,甲尖锐如利钩,带起一道涛天水浪,小玄早已使出北溟玄数,瞧得明明白白,离鞘的神骨舞起一条令满空乌云失色的耀目火龙,刹那便将巨爪上五根钩指尽数削断,血溅长空。

一声凄厉长吟,巨爪急缩云中,小玄飞出龙御,不依不饶地追入云内,剑锋死死地盯住了一条暗青色的龙形巨影,眼见就要透体而没,青影巨躯一摆,急剧缩小,然却始终无法逃脱,倏地顿滞,蓦尔现出一个人形来。

“上仙饶命!”一声颤叫,小玄微怔,手腕一凝收住剑势,但见乌云之上躺卧着个长须老者,身穿华贵青袍,神骨剑的剑锋正抵在他的喉骨之上。

“上仙何来?怎阻老龙差事?”老者嘶声道,左掌捂着失了五指的右手,鲜血淋漓,满面俱是痛楚之色。

“你是何方邪魔?胆敢在此做恶!”小玄喝问。

周遭风雨瞬停,那老者颤哼哼道:“吾乃水元下界浔河龙神敖辛!奉上帝敕旨,在此行云布雨,上仙为何阻挠?”

小玄愣住。

龙王见他似给镇住,目光一厉,又道:“本君乃灵霄殿御笔点差的,是为兴云布雨滋生万物的正神,汝敢伤吾!就不怕坐个欺天罔上之罪耶!”

小玄喝道:“行云布雨滋润苍生乃是天道,但降这等倾盆恶雨,地上非做大水不可,再惹来山洪,岂非百姓遭殃!你即为神明,怎可胡作非为,戕害百姓!”

龙王见他动怒,口气立时又软了,争辩叫道:“冤枉!小神全按金阙旨意,巳初发雷,巳正降雨,申时雨止,共得水九尺三寸零四十七点,这雨该下多少,小神既不敢多上一分一寸,亦不敢私短一毫一厘,上仙焉可怪罪耶?”

小玄吃惊道:“九尺三寸,那岂非将地上房屋田陌全都淹了?这等大水,百姓焉有活路?”

龙王道:“小神久居浔河,长受此地百姓香火供奉,今日降此大雨,实属无奈,不瞒上仙,此乃天庭旨意,当今人君昏暴无道,当遭天谴,需以此大水警示世人。”

小玄又惊又怒,心中一片寒凉,怔了许久,方才道:“冤有头债有主,若是为惩人君,那就冲着我来便是!为何戕害无辜?”

龙王大惊,颤声道:“你,你是……你便是那个昏君?”

小玄默不作声,心想晁紫阁昏聩残暴,在位之时,似乎老天爷也没给他找什么麻烦,而自从将其铲除之后,这天灾地祸却一个接一个的来,蓦地怒气冲霄,冷声道:“贼老天,怎地黑白不分!没错,朕便是日月皇朝的当今天子!”

龙王气得浑身发抖,叫骂道:“果是昏君!尔在人间暴虐,已是万般难赦!今又阻挠天命,是为罪上加罪!倘再执迷不悟,阻挠本司降雨,待老夫上表天听,定叫你堕入畜道,永无轮回!”

小玄沉声道:“朕既为天子,一国之君,今又在此,吾朝子民岂能任尔践踏!”他怒气勃发,真气滔滔注入手中神骨,旋见剑身赤光迸发,映亮了龙王惊恐的脸。

“尔欲抗拒天谴,不过是螳臂当车痴心妄想!”龙王狰狞道。

小玄心头剧震,神骨剑锋微沉,已没入龙颈一线。

“且慢!小神……小神……”龙王颤不成声。

小玄淡淡道:“你若就此罢休,便放你去。”

龙王心中一阵挣扎,生死之前,终归还是服软了,面色铁青地点了下头。

云消雨散,碧空重现,小玄回到龙御之上,见底下城镇田陌已淹了不少,心中郁愤,仰首望向天空,半晌不语。

“今能阻此一时,往后又拦得住多少?”他怔了许久,这才回过神来,驭龙朝玉京飞驰,一路上脑子里尽是“螳臂当车”四字,翻江倒海挥之不去,不觉彷徨踟蹰意气消沉。

“即便如此,只要我还在这天子的位子上,就要为黎民百姓做事,做得一件算一件,问心无愧便是。至于将来,不定便有明君现世,我又何必为此烦恼愁困!”想到此处,心头方才好受了些许。

在空中飞驰不过百余里,忽的一阵大风刮来,衣发尽扬,他讶然抬头,赫见极高处有个黑影于日前飞过,形廓突变,张开一对极巨的羽翼似物事,小玄心中一震,跃出两个字来,鲲鹏!

刹那间,在虞渊谷之行的遭遇闪过心头,当即御龙朝高空追去。

那物看似飞得不快,水晶龙御却竟然追赶不及,小玄暗暗吃惊,心中越发肯定,高空的巨物定是鲲鹏无疑,但因相距甚远,无法瞧清其上是否有人。

小玄紧追不舍,穿过大片云雾,忽尔失去了巨物的踪影。他惊疑不定,在空中四下张望,心中越来越急,本想以此追查被盗寻木的下落,岂知机会稍纵已逝,就此失之交臂。

“鲲鹏乃至罕之物,就是在天外海也不多见,怎么会突然在中土出现?与在虞渊谷中遇见的那只不知有没有关系?”他正疑窦丛生,忽见下方升起一柱滚滚乌烟,低头望去,遥见地面上隐有星点火头,似乎发自一群院落之中。

小玄吃了一惊,驭龙疾朝地面掠去,随着接近,烟火中亭台楼阁隐约可辨,像是一座大户人家的庄园,前临小湖,傍山而筑。

他落在庄园外围,收起水晶龙御,快走朝起火处奔去,忽见前边径旁的大树下有一老一少在朝庄园眺望。

“晚了晚了。”老人轻叹了一声。

“老人家,前面怎么了?”小玄问。

那一老一少转过身来,不动声色地朝他上下打量。

左边的老人须发俱白,怀抱渔鼓,胯下骑着头灰白瘦驴,右边年少的则是个标致妇人,手里拿着茎荷叶。

“这位小哥是要往哪里去?”那持荷少妇开口问。

“前边庄子上莫非是走水了,小可过去瞧瞧!”小玄应。

“前边有许多歹徒在为非作歹,我瞧公子是个好人,莫要撞上去,也遭毒手。”少妇道。

小玄心头一紧,反而加快了脚步。

老头与少妇对视一眼。

“少侠且慢!”少妇忽然换了称呼,“少侠即便想要援手,这会亦为时已晚。况且前边歹人势大,当中有许多凶厉邪魔,少侠孤身一个,此去只有枉自送命。”

“多谢姑娘提醒!”小玄拱手一揖,仍继毅然前行。

“这位小哥快快走吧,莫要逞强,这伙歹人终究逃不掉的,到头来自有报应。”骑驴老人淡声道。

“多谢两位警示,在下会小心的!”小玄朗声应,真气一提,拔身朝庄园掠去。

老人和女人目送他远去,不约而同地轻叹一声。

小玄朝冒烟处奔去,很快就到了庄子跟前,见庄门上有一匾,书着“葛家庄”三个大字。

他快步进入庄内,转过几间屋舍,又翻过数道围墙,正要穿过一座花园,忽见径旁草丛中白晃晃的似有什么,遂放缓脚步,走近一瞧,赫是两个卧倒在地的女子,从衣饰上瞧,应是一主一婢,身上衣裳凌乱,裸着雪肩粉腿,周身染血。

小玄急蹲下察探,撩起披散的云发,才瞧见两人都是颈侧挨了一刀,鲜血染了一手,再探她们鼻息,皆已气绝,然肤上并未全冷,似是才遭毒手不久。

小玄又惊又怒,忽闻身后脚步声传来,他即站起转身,见十数人簇拥行来,腰间背上悬负兵刃,瞧见他便都停下脚步,个个神情阴狠,脸上毫无惊奇意外之色。

小玄不知他们是什么人,也不知他们与地上的主婢二尸有什么关系,悄自提防。

那几人瞧了瞧地上的女尸,又瞧了瞧他沾在手上的鲜血,脸色均轻松起来,其中一个背负大刀的汉子笑道:“兄弟是哪位?也是应仙君之邀而来的么?”

小玄冷声反问:“你们又是何人?”

“俺们乃岳西十鬼,应仙君之邀而来,共商复仇大计!”那人又掠了草地一眼,邪笑道:“这两娘儿姿色不错嘛,兄弟怎就下得了如此狠手?”

小玄沉声道:“不是我。”

那岳西十鬼嘿嘿秽笑,面上俱是不信之色,一扛椎汉子瓮声瓮气道:“咱江湖好汉,做事爽快,干就干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玄欲从他们口中套出东西,诱探道:“仙君既邀我们前来,不知现在何处?”

那人道:“我们也是刚到庄上,尚未见到仙君。”

忽闻隔壁院中有人高声叫道:“那边的可是蛟王帮的弟兄,莫要误会!我等乃神虎寨二寨主麾下,应仙君之邀而来,今晚到这庄上的,都是自己人!”

有人笑应:“原来是神虎寨的朋友,今儿也都来啦!哎,我们来得晚,肉都没了!”

先前的声音道:“俺们也迟了,这一路过来,就没瞧见个还有气的!”

另有个陌生声音嚷道:“听说碧血盟的人昨夜就到了,这都整一宵啦,还能有啥留下来的!”

“碧血盟?”小玄一听,立时想起曾听雪涵与李梦棠说过这个门派,乃奸恶之辈所聚,盟主戚万韬,据传乃魔界大将军暗曜魔君传人,修为高绝,加上盟中强者甚众,虽一直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屡遭天道阁、蜀山派、辟邪宫、荡魔堡及琅邪由吾世家这些正道门派先后诛剿,然却始终未被扑灭。

又有人道:“罢罢罢!这葛家庄只是开胃小菜,待上了飞仙岛,铁定够咱们大快朵颐的!”

“飞仙岛?”小玄心中一动,也觉似曾听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个什么地方。

岳西十鬼竖耳听着,抛下小玄,快步朝隔壁院子行去。

小玄欲要追寻凶手,遂默不作声地跟在他们后面。

穿过个垂花门,到了隔壁院子,赫见院中竟有三、四十人之众,大多手执兵器,地上尸横遍处,血污四溅,惨不忍睹。

小玄深吸口气,怒忖:“定然都是那碧血盟下的毒手!”

岳西十鬼上前同对方打招呼,似乎之前并不相识,各报家门互通名号,一个个谈笑风生,全然不把地上尸首当回事。

这时别处又有啸声传来,庄中显然到处是人。

忽有人在一座阁顶大声呼:“大伙儿且进阁中相聚,碧血盟戚盟主恭候诸位大驾光临,仙君亦已在路上,即刻就到!”

院子中的数十人便乱哄哄地涌向大阁。

小玄压住胸中怒火,跟着那些人走向大阁,才到门口,便闻一浪浪粗暴的叫闹声传出,跨门进到里头,赫见大厅之中早已挤满了人,或立或坐,三五成群,粗略估算怕是不下二、三百人,当中有俗有僧有道,三山五岳鱼龙混杂,一个个都是神情阴狠面目狰狞。

小玄见了这阵仗,心中暗暗吃惊,目光从他们脸上缓缓扫过,心中思忖:“这些恶贼当中,不知哪些是碧血盟的?哪些又是杀人凶手?抑或个个有份?”

细观之下,不由愈来愈惊,这些人并非全是乌合之众,内中似乎潜藏着许多深浅难明之辈,譬如占据着大厅正中的一群人,当中有许多目蕴精芒修为甚高之辈,特别是被簇拥在中间的一个身着暗金锦袍的短须男子,只随随便便地歪坐在那里,便自有一种渊渟岳峙的气势。

另外在西首还有十余人,身着清一色灰袍,俱安安静静地贴墙而坐,不知怎地竟感鬼气森森,令人心神不宁。

小玄隐隐觉得今日之事非同寻常,心中越发戒备,暗自寻思:“不知那仙君究竟是何人,竟能把这么多穷凶极恶之徒召集在一起,血洗了这座庄子,似乎还要干什么更大的恶事!”

大厅中桌椅歪倒杯盘狼藉,许多人围坐一起,竟然就在地砖上生起火堆,或抱着酒坛大盏放怀痛饮,或抓鸡腿猪蹄张口大嚼,有的甚至挥舞兵刃,直接用刀尖枪头扎着大块烧肉吃,搅得满厅乌烟瘴气。

小玄不动声色地混在人群当中,只道没有哪个留意自己,忽听一个清澈的声音道:“这位兄台,不知尊姓大名?”

小玄转过头去,见是旁边立着个秀才打扮的人,腰间斜插把吊着玉坠的折扇,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正抱手作揖朝自己行礼,他微微一怔,只简极地应了一声:“姓方。”

原来那人对自己的容貌气度甚是自负,见小玄丰神秀逸脱尘出俗,心中微讶,深觉与自己同是一路人,颇有惺惺相惜之感,微笑道:“在下苏南董惜玉,承蒙三山五岳中的朋友厚爱,赠了个青鸾公子的名号。”

小玄见他生白白净净,眉目倒也算得上俊俏,只是身材略显单薄,与厅中那些五大三粗的狠厉匪盗颇为不同,竟也夹混在此处,心中微诧。

董惜玉见他全然不知自己名头,心中不觉有些失落,道:“不知方兄平日多在哪些地头上走动呀?”

小玄随口应:“飘泊无定,四海为家。”

董惜玉点头道:“方兄定是个风流不羁之人!今趟前来,是应仙君之邀?还是戚大盟主所召?”

小玄一怔,正思如何回答才不会对方之生疑,忽见一行数十人迈入大厅,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个个执负兵刃凶神恶煞,众人纷纷避让,董惜玉背对着他们,才要回头,走在最前的一个面横刀疤背负双戟的高巨汉子已一掌推至。

董惜玉反应极快,反手格去,暗地里用上了巧劲,脚下同时虚步飞起,这才堪堪卸掉对方的巨力,岂料猛地一股雷电袭来,顿给击殛得浑身一震,眼见就要摔个狼狈,但见他身子凌空一拧,人已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稳稳立住。

好身法!小玄心中喝了声彩,就在此刻,那刀疤巨汉又一掌朝他推来,小玄不想惹人注意,后退一步,不动声色地让开。

“都滚边上去!”那刀疤巨汉喝道,啐了口又骂:“老子最腻歪这种小白脸!”

董惜玉这时已瞧清对方的模样,脸上阵青阵白,没有吭声。

小玄只是负手静立,见刀疤巨汉面庞宽阔得出奇,心中一动,暗运灵力施展出无相之眼,赫见前面的衣服中里着条巨头大鱼,原来是个鲶鱼精。

董惜玉见他同自己一样受辱,不觉生出同仇敌忾之心,心中虽然畏惧,却仍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并肩而立。

一行人哄笑地走了过去。

董惜玉待他们走远,突朝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愤色满面地低哼:“如非仙君相邀,同这帮粗鄙匪盗真个羞与为伍!”一抬眼,见小玄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不觉微露窘色,压着声道:“你信不信,老子日后定要叫那蠢物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小玄没好气地望向别处。

那行人穿过人群,走到大厅中间,给原先在那里的一帮汉子横身拦住,冷目以对。

刀疤巨汉满面堆笑,远远地朝那帮人身后的金袍男子抱拳作揖道:“戚大盟主,好久不见!”

小玄心中一跳:“原来那人就是碧血盟盟主!”

金袍男子也不起身,只微点了下头,笑道:“丁岛主,算是给戚某面子,果然来了!”轻摆了下手,让手下人放那刀疤巨汉近前。

小玄猜得没错,这人正是碧血盟盟主戚万韬,传闻已修至魔界暗曜大厄秘鉴第九劫,一身修为异样霸道,曾与天道阁阁主刑飞斗得两败俱伤,又曾孤身偷袭辟邪宫禁地,结果陷入重围,被大宫主沈秀衣当胸刺了一剑,险些毙命。

刀疤巨汉抢上数步,直至走到戚万韬跟前三尺方才停下,躬身又行一礼,道:“蒙戚大盟主相召,俺丁惊雷岂敢不来!况且俺与辟邪宫不共戴天,今趟碰上这等良机,焉能错过!”

“辟邪宫?”小玄微微一怔。

“那家伙是东海雷霆岛岛主丁惊雷,莽蠢无比,惟有一身呆力!”董惜玉压着声,有些痛快对他道:“他在海上横行霸道惯了,据说连东海龙王都让他三分,但有日昏了头,竟然跑到锦绣湖边上做恶,结果撞见了辟邪宫的二宫主念无邪,听说不到三招,便败在雷刀电剑之下,脸上的疤痕便是彼时所留。”

小玄没有搭话。

董惜玉忽道:“你见过那雷电仙子念无邪没有?”

小玄微摇了下头。

董惜玉的目光中似乎带着点迷离,叹息道:“可惜可惜,你若亲眼瞧见,便知那念仙子是何等之超尘脱俗,真个天仙谪世倾国倾城矣!当日在丽水城外遇见,唉,我便知道这辈子注定要折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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